,在你眼中,是不是只若草芥?”
公孙赫愣了一愣,“家国大事,牺牲在所难免……这些你不懂。”
我冷笑了一声,“我当然不懂。屠杀,征战,利用,玩弄……在殿下眼中,是再正常不过。你可曾想过,你刀下冤魂,也有父母,妻儿,又可曾想过,你这一扬手,多少家庭毁灭,妻离子散……又可曾想过,做你的棋子,被你玩弄鼓掌之中是何其悲哀?”
“婉盈,我对你没有……”
我摇头,“我经营青楼这么些年,总爱结交权贵,寻求大树庇护。突然觉得,自己傻的可怜。我要的不过是一方小院,里面有几株桃花,几只母鸡,闲来种种菜,喂喂鸡,雅兴到了便煮壶酒,写几笔金乌鸦,换点小钱儿花。我的那位良人,我热了替我扇扇蒲扇,我冷了给我个温暖胸膛,便是足以。无奈婉盈高攀了太子殿下,这才大彻大悟,与太子的一段渊源,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
公孙赫默然。
我接着道,“太子,我不懂你与滇南王之间的是是非非,却知晓婉盈与你们二人的意义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这盘局,有婉盈可,无婉盈亦可。
而我猜,太子殿下如今已然胜券在握是么?”
我笑道,“那滇南王,虽然眉宇之间不乏英气,在婉盈看来,已是暮暮老矣,总比不得太子殿下有王者气象。今日既然滇南王拿婉盈开刀,想给太子殿一点颜色看看,太子何不顺水推舟,捡个现成人情。”
公孙赫问,“如何捡?”
我心中一滞,我这番肺腑之言,也敌不过他扳倒政敌的迫切愿望。
瞧,他感兴趣的,只不过是如何拿我做个现成人情……
我那刚刚暖起来一点的心,仿若粲然烟花,一下刻,已经燃成了天际散灰。
我屈膝一跪,“太子殿下,放婉盈去大漠吧。婉盈若真是金国郡主之女,那必是流淌着草原的血液,难怪与中原格格不入,与太子格格不入。如今,婉盈回去大漠,再不踏入中原一步,我留贴身之物于你,大可昭示天下,婉盈已死,再无祸国妖女。”
公孙赫嘴角抽搐,“于婉莹!”
我不抬头,只觉得全身血液渐渐凝固,像是马上要变成了石头人似的。
从水里爬出来,衣衫尽湿,这会儿才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这一生,从未这样决绝过。
只是觉得若是再与这样的公孙赫瓜葛,我这一辈子,都将是血雨腥风。
我是金国郡主我没的选,我去经营凤仙楼我没的选,我爱上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我没的选,我恨上眼前这位瞎子哥哥我亦没的选。
我能选的,大概只剩下逃离这纷繁复杂的朝政之争,去广袤草原,做个无忧无虑的牧羊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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