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却做出一副不经意的表情来,“这书讲的是什么,又是何人所写?大夫说我不能过度用眼,既然你说好看,就把故事说与我听听?”
晓枫搓搓手,“写书的人自称恨追忆,男女不知,年岁也不知。不过今日已成京中偶像。这又一次证明了,越神秘,越有人推崇……不过呢,传说这书是从皇宫中传出来的,可能是哪个有才华的宫女,亦或是太监写的吧。哎,可惜了……
不过小姐,这书前半段的文采盎然,很有你当年执笔金乌鸦的风韵呢!男的叫望生,女的是个狐妖,先是爱上了一个风流才子段如风,后又渐渐的于望生相爱……”
我没有抬眼,用小铁叉挑着火炉里的青碳,火花嘶嘶的炸着响,身上却一点也不觉得暖。
晓枫说,“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是否要休息休息?”
“倒是不用。你且告诉我,这故事最后,结局如何?”
“小姐你看过前面?”
我微叹口气,“曾经有个朋友给我说过这书里面的故事,我们甚至切磋过后面故事的发展,可惜还没说完,便匆匆分开了。”
“哎,说到结局啊,这书就是大大的吊人胃口了。那望生做了些错事,惹的小狐妖愤然离去,而望生思念成疾,将自己困于桃花林,不再出世。书的结尾只是一句:我那一半的好日子,还要与那狐妖同渡……小姐你说气不气人,这一本书,要两文钱,结果看完了还不给人个大结局!真的是很坑爹!”
我不经意的应了一句,“的确,作者很无良。”
晓枫抹抹泪,“但是,但是看这书真是看的人断肠。写书之人也必是经历了情伤才有这番感悟啊!太伤心了!太断肠了!真心希望小狐妖能原谅望生!”
我挤出一丝笑容,“不过一篇不入流的小说罢了,看把你给感动的。”
“这当真是本好书!”晓枫很严肃的说。
炭火突然噼啪作响,我撑着膝盖站起来,“时辰不早了。你一路奔波过来也乏了,早些休息吧。”
晓枫望望我,欲言又止,还是向我福了福身子,“是。”
快要灭灯的时辰我已经枕着那本《画狐》迷迷糊糊睡了好半晌,丫鬟把我叫醒的时候那封皮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了大半。我望着那书,突然愤恨的将它丢进火炉,什么一半的好日子,统统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他要的只是江山,只是江山……
书页被火烤的卷起,那字迹渐渐模糊不见,幻化成一股浓烟,蔓延在我眼前。
“世子回来了。”
我揉揉眼睛,“这么晚?”
裴扬向来不在晚上来我的屋子,丫鬟们也有私下议论的,但见平日里他对我照料有佳,那些个闲言碎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正想着,他已披着袍子进来,身上都是雪,头发也湿了,我爬下床,将丫鬟支出去,拿掸子替他掸雪。他接过掸子,“可别闪着了孩子。你替我倒杯热茶来。”
我将茶递到他手上,借着烛光看见了他冷峻的神情,不由得觉得不妙。
他不说话,只喝茶。我心下有些忐忑,也不便多问,便拿了手巾替他擦头发上的水。他突然就握住我的手,“若就这样相伴到老该有多好。从前,是我不珍惜,往后,怕是无法珍惜了。”
我迎上他的眼神,“这话说的多不吉利。”
他对我笑笑,“只怕是有场恶战要打。”
我在他对面坐下,“和大允?”
他叹了口气,“总是躲不掉的。我一向不忍见着生灵涂炭,然而这么多年,蓄势待发,终究是逃不过。”
“为何?为何躲不掉!你要什么?公孙赫又要什么?”
许久许久没有提到公孙赫三个字,此话一出,我与裴扬都愣了半晌。
他啜饮了口茶,“记住,不是我要什么,亦不是公孙赫要什么。江山在握,许多事情,已由不得自己。你就呆在这里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男人们的事情,何时轮到女人家来管?”
“你……”
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裴扬沉默了半天,终于来劝我,“放下心来,有些事情,你我既然都避免不了,便是坦然接受罢了。”
“又要死多少人?又要多了多少仇恨!”然而我自私的心中所想,乃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二人兵刃相向。
而我,又该站在什么立场呢?
“可我们觊觎中原财富,而大允眼中亦容不下我们这些蛮夷沙子!”
裴扬将茶盏重重的跺在桌子上,茶盏应声而碎,锋利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指,一束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我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眉宇之间温柔不见,取之而来的冰冷的寒光。
我不再说话,只好在这样一个雪夜,陪着裴扬,烛光摇曳中,怀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不言而已。
到了下半夜,我终究是有些困了。便对他道,“今日便在我屋中休息吧。这么晚了。”
他猛然站起,紧紧抱住我,“婉盈,你心中可有我?可有我一分一毫?若是这世上再无裴扬这个人,你又可否照料好你自己?”
我的心像被无数把利剑猛扎,在他温暖的怀里,却只听见自己有些苍白的呼吸。
“我心中如何能没有你呢?裴兄,自与你相识,你已在婉盈心中烙下了深深印记,如何也涂抹不去了。只是你说过,若是我生下男孩儿,你要教他骑射,武艺,御人之术,甚至要将幽国交到他手里,你莫非在说大话?若要我生下女儿,我们更要活的长长久久,一直保护着她,直到她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难道你又在骗我?裴兄,这世上,只有你始终如一的守护我,若你骗了我,我又该如何?”
一滴冰泪的眼泪落在我的额上,我惊诧的抬眼,只看见裴扬明媚的眸子上起着水雾。
这难道真是一场生离死别的战役?真的是超乎我想象的严峻?我不愿意多想,也委实不敢去多想。我拢了拢他的碎发,“裴兄,你我虽无夫妻之实,然这幽金两国,人人认我这个裴王妃。国将有难,请携我同赴战场。”
“我们对抗的是大允国!是公孙赫与郑国公!”
我嘴角一弯,轻蔑的笑了一声,“那又如何?我晓得哪个是公孙赫?谁又是郑国公?!我只知道我的夫婿是裴扬,幽国世子,将来要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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