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而起的宫殿屋檐层层叠叠在远处勾勒出鱼鳞般的弧,精致而大气,像天际边朵朵小片云儿,染着淡淡霞红,像绽开的玫瑰花瓣簇拥着花蕊。大文学在皇帝乾清殿之后不远处,便是皇后的坤宁殿,接下来才是皇太后的合欢殿,坐落在城墙里。一抹颀长挺拔身姿屹立在暮光里,迈入合欢殿大门。几名太监随在后头紧紧跟着。懒
“儿臣参见母后。”墨傲川隔着纱帐三尺远就俯身鞠了个躬。
纱帐后的床榻里传来一阵轻轻咳嗽。好似连纱帐也震动着微微拂了拂,“皇儿可总算舍得回来了。这要再不回来,只怕你连哀家的尸体都见不到。”
“母后不还好好活着么。”他冷厉扫视了床榻一眼,眼角略显不屑。
纱帘拂动,隐隐露出榻上那绢帕掩嘴的人儿,眉目娇艳如花,虽有岁月皱纹却依然风韵绰约,荷花绣抹胸几近将花蕾呼之欲出。只见她苍白唇畔微微勾起一丝枯涩的弧度,如同话语里的苦涩。
“皇儿可真是哀家的好皇儿。”
“母后怎么这么说话呢,您一定洪福齐天长命百岁!”墨峰打断她,赶紧从墨傲川身后跳出就直掀开了纱帘走至床沿边,轻扶起皇太后,解围撒娇道,“而且您看皇兄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可是一听到您身体不适就立即快马加鞭回来了。”虫
“哦?似乎可回来几天了。”皇太后被扶着倚靠在床榻壁上,几位宫娥已经将纱帘撩开,并拿来披风为她披上。
闻言,墨峰显得有些尴尬了,看向一脸漠然的墨傲川,一时局促了,“这,国事操劳嘛。”
“也是,峰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好好帮你皇兄料理国事了?整天到民间玩闹无所事事,若是被你九泉之下的父皇知道,你让哀家日后百年归去该用何颜面去见他?”她苦口婆心的劝道,循循善诱而恳切的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些许时日,也该让你皇兄下道旨帮你指婚了。成家立室为皇室添枝散叶——”
“母后!儿臣是排小的,怎么轮也轮不到儿臣啊,常言道长辈有序,皇兄先来。”墨峰一听,赶紧将烫手山芋推向墨傲川。说着,眼角余光早已睨向一旁始终无动于衷的人身上,“皇兄倒是说句话啊。”
宫殿里,一下间在这句话后彻底沉静了下来。
静谧得死寂,略显沉重,又有些不安。
皇太后紧紧地盯着墨傲川,仿佛要用密密眼神将他看穿般,丝毫不愿放过他脸上有可能闪过的任何一道光芒。瞬而,许久都不见墨傲川有什么反应,她才惆怅地垂下眼眸,轻轻叹息道,“皇儿才出门一趟,就没什么话跟哀家说了么。大文学”
“母后想要儿臣说什么,直说便是。”墨傲川冷冷回绝道,那阴鸷表情不曾有任何温和的动摇,仿若对着一个陌生人陈述着某个事实。
“你——”皇太后显然被这话一激,心里有点不痛快了。本来她假装生病让墨峰叫他回来,他冰冷冷漠态度也就算了,结果竟然还说这番话。着实是让她怒火中烧了。“皇儿这是什么态度?哀家找你回来你还不情愿了是么?国事大任在前,你擅自出宫微服私访也罢,结果带回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这是要活生生气死哀家吗?”
说着,她气喘得连连咳嗽。
“皇兄就别再气母后了,没看到母后已经这么难受了吗?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回来也不该这样子啊。”墨峰着急地轻抚着皇太后背部帮她顺气。仿佛对这种情况早已娴熟得见怪不怪了。清秀面容上虽然双眉拧紧,却眼底是一片沉寂得如静的平淡,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与说出的话截然相反。
看着他们二人一搭一唱,墨傲川轻蔑地瞥了一眼,脸上俊朗的线条勾勒着优美的弧,他负手而立,一身金黄色龙袍绣着精致的祥云龙纹,英俊挺拔背影背对着阳光,拉出斜长的阴影,如黑色瀑布倾泻至床榻下。“宫里的太医如此没用,连母后这点小病都医不好,那还要留他们做什么。来人呐,将照料皇太后的太医都拉出去午门斩了!”
“皇上饶命——”
一声令下,宫殿内所有宫娥太监都吓得腿软得跪在地,缩着脑袋不敢吭声。每回皇上来合欢殿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龙威大怒,每每都会大开杀戒。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哪天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就连一直跟着墨傲川的杜帆都候在身后不敢说半个字。
只有墨峰阴沉的目光落在他邪鸷的脸上,四目相对,气氛顷刻间诡异得僵化。持刀侍卫们气势汹汹地进来准备将人带走时,墨峰才缓缓起身,抓住太医臂膀。
顿而,他抬手,一个掌风凌厉向下。
一声凄厉的哀嚎叫响震整个屋檐顶。
宫殿里气氛重重的压在每个人心上四肢上,只觉得喉间被哽塞着巨大物体,几近咆哮出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太医的手被墨峰王爷给斩断了!鲜血四溢,喷在所有人脸上,几个宫娥们几近吓得晕厥过去。只有墨傲川微眯着眼,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向墨峰,似乎在等待,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皇兄可满意否?”墨峰突然笑了,那妖冶笑容又重新绽放开来。脸上赛雪的莹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泛着病态白中的红艳,“这人犯事了最好的处决方式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断了他从此以后的生活。大文学生不如死,才是最残酷的。”
令人心寒的一句话,冰冷直抵骨髓。
持刀侍卫早已将昏厥过去的太医拖了下去,而那鲜血直涌流淌了一地,一直蔓延至宫殿门口。怵目惊心的红,让每个人的心都慌乱直撞,哆嗦着脚冒着冷汗。然而,却独独宫殿内另外四个人对此却孰若无睹。
“峰儿,你怎么可以下手如此残忍。”皇太后捂住胸口,脸上显然还是有一丝难掩的惊讶之色。她怎么也没料到墨峰会有这样子的举动,更甚是在她面前就毫无征兆的做了。听到墨傲川想要太医性命时,她都没那么诧异,“这可是合欢殿,不是你的王爷府!”
说着,她意味深长却又惊心地瞅向墨傲川,“皇儿,这峰儿性子你也是晓得的,你不要怪他擅自做主——”
“母后,你跟墨峰演的这场戏可着实让朕大开眼界了。”墨傲川扬起大掌,冷冷地拍了拍掌,嘴角一勾,犹似要将凡尘间冰山上所有寒雪都承载在一个笑容里。那目光寒森如猎豹,被侵袭时所弓起的身子竖起寒毛做好杀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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