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幼子
白日里城中用轻功,落入人眼中,很有些卖弄之嫌,若引来那等好奇的观望,又如看猴戏一样,成了耍子,得了别人的笑话。因而江湖中人,武功若是好点儿的,除了那等有意卖弄不谦恭不矜持的,其他人很少在城中用轻功穿梭。
此时虽是白日,城中火光未歇,但街上行人少,顾菲菲和楚辰晖的轻功又快,恍似一阵风刮过,便是了然无痕,底下大家都忙着救火,也没哪个往房顶上看的,他们也没引起旁人注意。
荣王爷的府邸和公主的府邸比邻而居,却又泾渭分明,两府之间一条夹道犹若楚河汉界,清晰分开两处不同。
这边儿街上的毁坏程度更小一些,公主府又更为光鲜亮丽一些,越墙而入,府内琪花瑶草,古松青柏,假山湖泊,长廊画舫,依旧是上次所见那般光景,却又有些不同,大约是白日里见的缘故,景色更为清新自然。
侧面的小门开着,一个个神色鬼祟仓皇的宫女侍婢换去了华衣美服,素衣布裳,青巾包发,黑灰涂面,手上挽着小包袱纷纷从小门而出,悄然的脚步声保持着一种不被外人知道的默契,互相之间连一句问话也无,出门之后便四散而逃。
“这是怎么回事?”顾菲菲好奇,想要拦下一个小丫鬟问问,楚辰晖拉住了她,“不用问,她们定然是趁乱子还没来,想要逃走的。”
叛徒卖国贼什么的,在国家被卖的期间,还是能够活得很好,但是等到国家的主权恢复了,这帮人就是第一个要被处置的,而他们身边的下人,自然也落不了好。
就像曾经的楚王府一样,若非昌国的皇帝因为某种缘故轻轻抬手放了那些人一马,恐怕他们连自赎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被发卖为奴,又或者直接流放去做苦力。
那些下人的兴衰荣辱都系于主子一身,一般来说,主子若是没什么好下场,下人自然也不会好。楚辰晖以为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所以他对下人一直都是没什么防范的,结果,萧让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有些事还是需要留心在意。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袁正誉果然不愧是手眼通天,在楚辰晖将要成为淮南国的皇帝之时,他便送信说把萧让的性命拱手奉上,那样叛主的下人真是怎么死都不过分。
楚辰晖之前明明想过很多种死法的,可机会送到眼前,他却兴致寥寥,觉得没意思透了,回了一个“死”字作罢。再怎么报复也不过是死而已,那人向来聪明,未必想不到叛主的下场,却还是那样做了,应该说是难得糊涂吗?
收下了袁正誉的交好之意,袁正誉此人消息灵通,暂时还能够用一下,没必要早早翻脸,让他起了防备之心,给自己找麻烦。
“你怎么那么确定这乱子就快来了?”
虽然掌柜的话中也有愤恨的意思,被自己国家的公主卖给了宛国人,这种感觉,只要对南明国有点儿归属的人就会觉得不爽气,但是处置什么的,还是要等南明国安定下来的吧,皇帝都不在,就处置他的姐妹,怎么说也有点儿不通情理,万一皇帝不乐意呢?
顾菲菲想到清朝有名的圈禁,若是皇帝回来,处置的结果多半是这个吧虽然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但皇室子弟到底是不同的,就算是个废物,养着为皇室开枝散叶也好,子孙繁茂,向来被视为家族昌盛的一部分重要存在。
“这还不简单,他怎能容人掣肘?”楚辰晖努努嘴,看向隔壁的府邸,嘴角一翘,犹带三分讽刺,“不愿意做有名无实的楚王,千辛万苦来到南明,难道是等着南明破国再回到昌国做楚王的吗?如今这般形势,就算他还要韬光养晦,也未必容得下这个吃里爬外的公主存在。”
一口一个“他”字,言语中全无尊敬之意,那深深的冷意直冷到骨子里。楚辰晖是真的不把荣王爷当父王了吧
“我知道滴血认亲容易作假,但是,也许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分辨出父子关系,这世界神秘的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说不定……”顾菲菲的眼神有些担忧,不确定地说着,连那玄幻的疑似海蛟内丹的辟水珠都有,还有什么五毒兽体内的辟毒珠,指不定也会有种类似于血缘鉴定魔法一样的东西能够鉴别父子与否。
对上那担忧的眼眸,楚辰晖一怔,修正了嘴角上翘的弧度,浅浅的笑容展开,伸手揉了一把顾菲菲的脑袋,她不爱用头油,头发顺滑便总有些松散,早上梳好的头发若是一直不动,能够维持一天,若是动了……
一绺头发不知道从哪里滑落下来,顾菲菲怒目:“别以为是你给我梳的头就可以随意弄乱,总是梳头很麻烦,你知不知道?”
“放心,我不嫌麻烦。”楚辰晖轻声说着,自然而然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小梳子,固定住顾菲菲的脑袋,让她不要乱动,也不散开所有的头发,只是简单拢了拢,然后把小梳子当做卡子,把那一绺头发拢起压住,发梢自然垂下,汇入大流之中。
顾菲菲摸出两把小镜子,一把自己拿着,一把给了楚辰晖,楚辰晖用镜子照着她的后面,她自己照着前面,调整了一下角度,面前的镜子里映着后面影子中的影像,微微点头,还不错,挺协调。
“可还满意?”楚辰晖交还镜子的时候问了一句。
“凑合。”顾菲菲很矜持,若说满意的话,估计那娃就该骄傲了,那可不行,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需要再接再厉才行
这么一会儿工夫,从小门而出的人渐渐少了,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吧两人对视一眼,跳下树去,往正院而去。
往常穿梭在长廊的宫女都没有了,守在门口的侍婢也不见踪影,夏天的竹帘子半遮半掩,室内的情形隐约可见,青绿的帐子看着便清爽,床边一个小小的摇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便在其中露出半张白嫩的小脸来,肥嘟嘟的看不出男女。
“这么快都生了?”顾菲菲有些惊讶,上次虽然见到昭阳怀孕了,却也没怎么留心日子,谁想到这就生了若是这般,她不跟着宛国的大军一同离去也可以说得通了,这世界婴儿的免疫力低下,若是刚生不久就赶路,且不说大人如何,婴儿便吃不消,又是跟着大军,行军途中,恐怕诸多麻烦。
【小声,咱们太近了,容易被听到。】楚辰晖叮嘱一句,往房中看去。
“小主子真是听话,吃饱了就睡,长大了必然也是个孝顺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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