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流露出一丝奇特的神情,但却是迅速抹过,陆介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那鬼哭神号的沉沙谷,韩若谷听到他缓缓地说道:“韩大哥,请说下去。”
这是人类的本性——每当人遇到烦闷的事的时候,总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理,现在,陆介虽已明知何三弟的结果,但他还想听听当时现场情况,但他更不忍心见到韩若谷那张渗然的脸,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险也必定是苍白的。
韩若谷的眼中忽然流出了一丝痛下决心似的目光,但他踌躇了一下,仍是无声无息地屹立着。
风势愈来愈大了,沉沙谷中旋风盘旋不已,传出轰隆隆的巨声,沙子在空中飞舞,被旋风带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悄然落下,陆介望着这奇景,他感叹了,他沉重地说道:“三弟!你就像这谷中的黄沙,因风轰然而起,悄然而落,如今你又沉落在何处?”
韩若谷大叫一声,急急地扑向陆介,陆介本能地转过身来,韩若谷抱住陆介道:“二弟,做哥哥的真是对不起你们!”
陆介法然了,他忍住的热泪,拍拍韩若谷的肩膀道:“大哥,人算不如天算啊!”
韩若谷仰起头来,他俩的目光交汇了,陆介骇然了,因为,韩大哥的目光,是旋转迫人的,这充分显出他内心中的矛盾。
但是,韩若谷又有什么事存在他心头,而且,已达到他不能自我控制的地步?这是一个内力精深的高手所不应具有的现象!
但那奇特的目光,只存在了一刹那,然后,就像平湖中的一个小小的涟漪一般地,静悄悄地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韩若谷悲痛他说:“我见到是蛇形令主,虽是大吃一惊,但也并不绝望,因为前些日子,我在武当山山脚下和他对过一掌,虽然因分神而落败,但他和我功力当在伯仲之间。
我看到他就愤怒,我大声地叱道:“安氏父子在何处?”
哪知蛇形令主冷恻恻地道:“不是如此,安得请动三位大驾?”
我听取又惊又怒,怒的是中了他们的诡计,惊的是他们预计我们会到三人,那么必定还有高手伏伺在旁。
我知道今日凶多吉少,我望望他背后的松林,但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我想:“假如这家伙不是唬我的话,这伏伺在旁的人难道会比蛇形令主还高手?怎么我凝神静听了半天还听不出个名堂来?”
陆介忽然想起青木告诉他关于沉沙谷中怪人的事,他脱口道:“是不是一个戴人皮面罩,全身穿黑衣的人。”
韩若谷脸色大变道:“二弟,你怎会知道的?”
陆介道:“我师父曾和他上过手。”
韩若谷大惊,松开紧抱着陆介的手,连退三步,脸如死灰色,陆介讶然不解地看着他。
韩若谷怔立了半天,方始道:“那人功力再高,恐怕也不是令师青木道长的对手。”
陆介道:“我师父只跟他比了轻功,而金银指丘正却及时赶到,倒是他以一指对了那人一掌,两人战个平手。”
韩若谷额上汗珠累累,连连嘘气道:“那我上次真是幸运,我本来还痛惜你没在场,现在才知道,幸好你没在,否则我们要被一网打尽了。”
陆介知道他并不是不痛惜何摩的死,这句话纯是为陆介着想,韩若谷道:“莫非金银指丘正和蛇形令主是一路的。”
陆介摇摇头:“丘老前辈,我在当天还碰到过他,他们五老断不会和天全教来往。”
韩若谷道:“因为当时我怕三弟支持不住,也不管左臂的伤势,右掌迅速地拍出一掌,我这掌也不管规矩了,救三弟要紧,有些偷袭的成分。
但是,那蛇形令主哈哈大笑,双臂不动,右掌向上翻起,中指初伸,正隐隐指向我的掌,那指尖上冒出丝丝白烟。
我虽见他举止行动都不类五雄这等老前辈高手,但也忍不住惊叫道:“金银指丘正!”
蛇形令主倒没作声,松林中却传来一声粗旷的长笑,我用眼角一瞥,就见到方才你说的那个怪人,从树叉中伸出头来,脸上黄腊般地,当时很诧异,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是人皮面罩。
但那人只是露了这一面,又把头缩回到树丛中去。
蛇形合主哈哈大笑道:“今日你们两个一个都逃不掉。”
我乘他大笑之时,右掌猛力使劲,他虽是也立刻使出十成指劲,但到底不免被我逼退了半步。
我在万忙之中,乘机回头窥望三弟那面的情形。只见他已攻上了三道石阶,但令狐真和白三光仍是紧紧地夹击着他。他距崖顶尚有数百道石级,照这样子的速度往上进,只怕耗净了功力还到不了崖顶。
我脑中起了一个飞快的念头,现在只有我往下攻,两人才能会合在一起,我当时只抱着共生死的想法,并没考虑到我往下冲的后果。
但未来得及让我行动,我觉得那锐利无比的指风正迅速地渗入我的掌力,就在我一回头之际,蛇形令主已乘虚而入,我心中痛苦极了,我知道要冲下山去的办法,一时已行不通,因为,现在是敌人拥有主动权。
只见蛇形令主指尖上的白气,愈来愈浓,而我所受到的压力,也愈为沉重。指功最利于攻击,因为他的劲道全集中在方寸之上,而我的右掌虽再变招,总不能脱出他指尖所向。
我灵机一动,大喊:“陆二弟,快上!”
蛇形令主有指仍指向我,迅捷无比地一转,左掌已然向背后拍出,我哈哈大笑,夺起左臂轻摘佩剑,交到右手。
我剑既在手,便不怕他,他听到我笑声知道不好,左掌一圈收回之时,也拔出了佩剑。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半山轰的一声,接着是三弟的一声惊叫。
蛇形令主哈哈大笑道:“令狐真干得好!干得好!”
我这时也管不得那许多了,探头一看,只见得方才何三弟所立之处,哪里还有突出的石阶了?只见上下两处突出的石阶上,仍屹立着两个小小的人。
山风在谷中怒吼着,云雾在三弟落下之处,开合滚翻,我的心凉了,我知道山下是乱石丛列的万丈深谷,三弟,他完了!”
韩若谷的声音愈来愈低,终于消失在怒风之中。
陆介茫然地念道:“令狐真!令狐真!”
他对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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