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悬着福昌客栈招牌的店中,拣了一间单身上房。
那邝青云,已知他住此,乃告别径行寻她师父去了。
宇文杰去年下山,曾途经洛阳,惜没停留,此来虽系旧地重游,但一切均属陌生,他本想夤夜进城,与裘郡守一晤,并寻那一溜烟,打听一下洛阳当前情形。
忽听得隔房有人大声说话,且语音颇熟,暗自一惊,遂放下去意,来听隔房人语,究竟说些什么?
有个少年口音发话,说道:“武老前辈,今天白马寺中,真是热闹空前,各路来宾云集,礼物堆集如山。小侄见那礼薄上面,有一‘六合同春’名色,正不知是何事物,后经玉狮成策相告,才悉是老前辈所送的梅花鹿及铁嘴仙鹤各一对,真堪称别致。”
宇文杰听那玉狮成策,果在洛阳,心头随之一震,旋又听出一个苍劲口音发话,说道:“娃儿,你可是少见多怪。”
他听来语音,正是那崂山二圣的老大,神手大圣武清扬。
那武清扬说道:“你没见那关外长白山摩云居士庄伯骧,送的一对参玉,以及南阳小霸王单天庆,送的一座七层玲珑宝塔,那才别致哩。”
宇文杰闻言大惊,暗自忖道:“原来杀害双亲的仇人,竟是那……单天庆?”心念及此,脑际顿感由清而浑,由静而荡,心跳无已,百脉沸腾。
立即就想外出,寻那单天庆去,随手推出窗门,向外一张,见夜深人静,月隐星空,回手一掌扇熄桌上灯光。
尚未收臂转身,即蓦地听得对面空际,由东而西,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
他闻声,心知有异,随即轻轻一跃,纵出窗外。
带好窗门,飞身上屋,向西望去,果见有条黑影,在七八重屋脊外,穿屋越脊,兔起鹘落,向城里那面奔驰。
他一见不舍,即跟踪急追。
前面那黑影身法,似颇不弱,见他几个起落,已上了城墙。
宇文杰在后暗忖:“难道洛阳恁大一座城池,竟没护城河?”
他那知城东护城河,即系-河,还在他所住客栈外面,与洛水相通,此处城墙墙脚,仅有一条小巷,与城外民房隔离。
是以,前面那条黑影,即能由城外民房屋顶,一跃上城。
宇文杰上得城墙,这才明白,再向前面,见那黑影已在左前方不远处,落下屋檐,他急忙随身赶上,原来这里,也是一家客栈。
他伏身檐前,向下略一打探,即瞥见院中间客房,灯光骤灭,旋又听出一阵轻微的托窗声,心知有人外出。
忙回身一跃,退至屋脊后面伏下。
眨眼间,果见那边屋面,先后冒起两条黑影。
忖度两黑影形态,前面一个,就是自己适才跟踪追下来的那人,后面一个,身法尤称娇捷,如两缕轻烟,向城南而去。
这前后两起,三条黑影,均于城南,越城而出,宇文杰见前面两人,立身右前方,一处屋顶间,稍一观望,即落下屋去。
他又跟踪扑至,原来这里,也是一家客栈。
旋听得屋檐下,有人悄声骂道:“老刁,好哇,那儿没寻到,原来你暗中躲在这里寻乐?”
随即有一人,回道:“老包,不要胡说了我们走吧!”
另有一人,接口问道:“老包!我义父呢?”
那个被称作老包的,答道:“古老前辈说过,他在西宫专等,我们走吧!”
宇文杰知道屋下众人要走,急忙跃身闪避,倏见先后三条黑影,纵上屋面。
宇文杰又缀在三人身后,跟踪尾追,来到西郊,果见前面道旁,又闪出一人来与三人会合,一同前进。
只见头四人,已穿进道旁一片丛林,他急将身一伏,斜里一窜,即见树林深处,有一偌大广场,广场尽头,却是一间竹篱院落。
他跃上一株大树,居高临下,由于他眼神精湛,夜可视物,暗中仍观察十分真切,这时,那四人已至竹篱院外,看情势,好似准备越篱入屋。
忽听得院内屋门响处,即瞥见一黑一白,两条倩影,由檐前掠过院落跃出,清声叱道:“杀不尽的恶贼,今晚,竟寻上门来送死,待老娘将你们,一并了结!”
门外四人中,有一苍劲的口音发话,说道:“姚大娘,不必破口骂,杀了老朽的弟子,不纳命来,更有何说?”
宇文杰伏在树上,从枝叶隙间,已看清由屋中出来,身穿黑衣,是个年近四旬的中年妇人。
另一个,却是年约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看形态,似是母女两人,而且全系手持双剑凝神而立。
再一看,那门外发话的,是个身形魁梧,年约五旬的老人,另三个,均是卅不足,廿以上的少年。
那老头子语音未歇,即抡开双臂,向那中年妇人,徒手进扑,她亦手擎双剑,舞起一团剑光,反向那老人卷去。
老人武功了得,只凭一双徒手,运掌如飞,迎着剑势,不断贴、荡、推、托之外,更趁隙以那雄浑无比的掌力,专向她周身要害,劈空遥击。
另一边,却是两人,一使拐剑,一使金背大刀,双战那个白衣少女。
剩下另一汉子,手中擎着一双虎头金勾,立在树前观望,身子且与宇文杰隐身之处颇近。
这母女两人武功,初看上去,还不怎样,谁知竟越斗越勇,如此二对三的斗了三四十招以上,两下还是个平手。
忽听得老人,向场外发话,说道:“包一谋,还不进去斩草除根,净呆在那儿,干什么?”
这一语提醒树前那人,正待起身要走,这时,宇文杰掌中颠了好一会的那段树枝,已自出手。
场中男女五人,两下拼斗正酣间,忽听得被唤做包一谋的那人,一声惨叫,摔倒就地,手中兵刃,亦“呛当”一声,亦同时甩落,全各大吃一惊。
旋听得那老人,沉声呼道:“有奸细,孩子们!当心!”
那个使金背刀的少年颇滑,他抛下白衣少女,由另一使拐剑的与她交手,自己却斜步旁闪,又纵身前跃。
人已窜进竹院,手提金刀,径向屋中扑去。
那正与老人拼斗的中年妇人,见状大惊,急抛下对手,拧身跃进竹院,由斜刺里上前,阻截那汉子进屋。
谁知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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