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磨时间。
他正独居一角,自斟自酌,忽听邻座有人一声惊呼,道:“文立兄,你怎才到,这里来,我们同饮两杯。”
宇文杰抬头向外一张,只见门外进来一个年约三旬的劲装大汉,腰间斜插一面掩卷着的黑色小旗,旗杵顶端钝圆,宛如判官笔尖。
那汉子来到邻座,不禁暗向宇文杰这里,扫了一眼后,才说道:“四英兄,你到了多久?”
先发话的那人回道:“不早,不早,我也刚到。”
宇文杰又循声,向发话那人瞥去,不禁暗自一惊,原来在这大热天里,那人头顶上,却包着一方蓝布头巾。
圆溜溜的,显然是个没有发髻的光头皮,忖道:“看样式,这厮与那江山劫马贼,不是一路吗?”
店伙上前,添罢碗筷,那个腰插黑旗的,说道:“洛阳这次恁般热闹,令师竟也不来,听说,不但武陵三元帮的龙头拐子仇元迪,要亲来凑兴,基至连京里宫门四杰,也惊动了要来哩。”
那光头皮说道:“家师怎的不来?他老人家随后就到,我是先来为他布置下处的,令师呢?”
黑旗汉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和你差不多,因为家师还要携同师姑,小倩姑娘同行,是以,也命我先赴洛阳,为他两人安排住处。”
宇文杰闻言,暗自一惊,忖道:“洛阳究竟将要发生什么惊人大事,却煽动了这般老贼,也来赶场?”
他酒饭既罢,心急启程,付清饭资,匆匆离去,刚一步出街口,忽听身后有人,轻声唤道:“宇文大侠,你也来了?”
他扭头一看,身后不远,跟来了一位神采奕奕,玄巾儒服的貌美少年,正招手相唤,面目好似颇善,却又不大认识,不觉一怔。
那人冲着他,又一阵轻笑,说道:“你不认识我吗?”
宇文杰侧立道旁,俯首寻思。
一见那人来至临近,这才看清是谁,呵了一声,说道:“你不是邝青云吗?怎的如此打扮?害得我,一时竟想不到是你,今欲何往?”
邝青云来至临近,低声说道:“我每次独自外出,都是如此打扮,为的行动方便,今有事要去洛阳,你呢?”
宇文杰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边谈,说道:“我也是去洛阳……你去洛阳参与什么会,是吗?”
邝青云说道:“不!我是为师傅送件东西来的,她和师伯两人,早已先去洛阳,至于为什么事?还不大清楚,到了那里之后,一定会晓得的,好了,我们今后有了伴,可以一同走哪!”
宇文杰笑道:“我走得快,你跟得上吗?”
邝青云向他瞪了一眼,撇嘴说道:“你这人哪,何必如此急迫呢?一同走,碍你什么事吗?”
宇文杰见她那副乞怜神情,不由心有不忍,遂笑道:“罢,罢,只盼你能稍走快点,就好!”
两人如此并肩而行,至郊外无人处,宇文杰即携着她的右腕,飞步急奔,当晚,即赶到南台县城,落店投宿。
见店中穿出涌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颇多,今天晌午,在安皋打尖时所见的,也有数人,落向此店。
宇文杰主张要两个单身房间,她推说胆小害怕,硬要了一个三开间的上房。两人分左右住了。
他为避免邝青云的纠缠,天一黑,就关门熄灯,准备睡觉,黑暗里,瞥见壁缝间,由隔房透过来的灯光甚大。
心中一动,就板隙中向那面一张,见有老少两人,正当灯对话,听那老人说道:“这次三川岭盛会,令尊竟不想来洛阳一行?”
少年回道:“家父准备于‘七七’期前径赴万寿宫,不来洛阳,是以,特命小侄先行……,奇怪,这次万寿宫撒绿林帖,邀请天下宾朋,于七七集会三川岭,小侄此次奉家父之命,赴来洛阳与会,曾于沿途得见数路赴洛阳客人,还备有许多丰盛礼品。其中大都是些山川奇珍,世所罕见之物,究不知为了何事,安老前辈,可知赐告一二?”
老人笑道:“老朽还处岭南,十年也难作中原一行,最近由琼崖归来,始接获请柬,不得不来凑个热闹。究竟为了何事,到时便知,老朽乃一穷酸,没什礼物相送,谅他们也不会怪老朽悭吝。”
房门响处,耳听得一个苍劲口音,朗声一笑,说道:“岭南双燕,先来了一只,多年不见,安兄,你可好?”
房中老少二人闻声,连忙起身相迎,那姓安的又为房中少年,与那后来的老人相互引见。
宇文杰隔房闻言,不由又暗自一惊,原来后进房的那个老人,竟是号称天台一怪的辛瘤子。
那少年则是鄱阳湖什么水龙神靳六的儿子,小白龙靳家珍。
他一见这些牛鬼蛇神的人物,就厌烦,懒得再听,乃回床去睡觉,躺在床上,一路寻思:“这几天,眼见各路赶赴洛阳的人,日多一日,今晚在此,就见到了这个辛瘤子,如再前行,难免不与其他贼人相遇,明天,只有易装启程了。”
次日拂晓动身,他也穿了一身儒服,顶上一方玄巾,与邝青云来至郊外,由怀中掏出面罩,向脸上一套。
一个神采飘逸的英俊少年,顿时变为一个年近三旬的黑面大汉。
她一见好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宇文杰也不禁一笑,说道:“这道上熟人太多,易招麻烦,用意还不是与你一样,求方便吗?揣摩路程,我们如稍赶,今晚可抵洛阳,你见令师后,千万拜托,切勿说我来此,令师住处,你可知道?”
邝青云说道:“听说这次赶赴洛阳与会的各路客人,系以洛阳东郊白马寺,为接待处所,我要先到那里看看,方能获知师父确实住址,你到洛阳,准备住在何处,可否见告?以便抽暇相访。”
宇文杰笑道:“住在那儿,现尚没准,待到再说,将来有事时,还是由我来找你,方便些。”
他说至此处,略顿了一顿,问道:“有个小剑客商太,你可认识?”
她不禁一怔,说道:“他是谁?不认识呀!”
宇文杰扭头又冲着她一笑,说道:“到了洛阳以后的我,就是他,切记,切记,将来晤面时,可莫再什么大侠,大侠的乱叫。”
两人边走边说,边说边笑,一路急奔,颇不寂寞。
当日就赶到了洛阳,因天晚无法进城,遂于东关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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