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勇于救人,没计利害,他刚才使出的身法,乃“龙形八式”中的一式“云龙泛波”。
这一式,系用于水面上的轻功,施为时,可在水面上借物踏波,凌空前进,只不能在中途久留与返身回窜而已。
是以,他由岸上一掠上船蓬,即抓起那人,只一登,即继续凌空前进,先还以为到了对岸。
及至着地后,向四下一扫,这才看清,两人仍在江心,脚底下,原来是江心的一摊沙洲,不禁一惊。
旋又一想:“困处水面沙洲,总比葬身鱼腹强些。”
遂又伸长脖子,仔细向四外一瞧,靠长沙那边,江面太宽,中途无物借力,已是无法飞渡的了。
幸岳麓山之面,沙洲与岸边,仅一衣带水之隔,如挟着一人,凌空飞渡,自忖还不致吃力,遂探臂向那人肩头一拍,说道:“喂!你尽哭些什么嘛?请问,贵姓,住在哪里,待我送你回家怎样?”
那人被这一拍,才又惊醒过来,住了咽声,暗自愧道:“当前救命之恩,尚未谢过,怎的尽自哭泣!”遂说道:“小英雄在上,待在下谢过救命之恩!”他双手一拱,就地向下拜伏。
宇文杰见状,一把将那人扶起,说道:“掌柜的,我看你是个很忠实的商人模样,那船已沉了,哭亦为益,船中装的些什么?全是你的吗?”
那人立起身来,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姓柳,家住醴陵县属的渌口镇经商。船中装的米,是刚从岳阳收购的,不料这一下丢得净尽。”
这下又频频摇首,连声叹息。
宇文杰听说那人姓柳,心头不禁一震,忙问道:“掌柜的,室甫是?”
那人答道:“在下名少安。”
宇文杰闻言不由大惊,忙双手一伸,搭着那人肩头,急声问道:“柳月安,是你什么人?”
那柳少安也不禁一怔,遂又说道:“他是舍弟。”
宇文杰一惊之后,不禁喜的心头一猛跳,搭着柳少安的双肩,连摇了几摇,又问道:“府上可还有位老太太。”
柳少安答道:“家母在堂,只是去岁冬天,得了个风湿症,可惜至今两腿行动不便而已。”
宇文杰喜出望外,放了柳少安肩头,双掌一击,满面含笑,说道:“好了,这真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高兴的举动,即有点发狂,且说话亦语无伦次。
半晌,才又说道:“柳大叔!请受小侄宇文杰一拜,府上三人,使我在这一年以来,好找哇。”
他边说边即推金山,倒玉柱的,就沙滩拜了下去。那柳少安见状大惊,一把将他抱住,急声说道:“恩人,这使不得,我请问,你与家母、舍弟,均认识吗?”
宇文杰立定身形之后,连连摇头,重重地长叹了一声,接着,不禁悲从中来,掩面而泣,良久,才凄声说道:“大叔,那住在武昌纸坊官塘,已经去世了十五年的宇文俊,就是我的父亲。”
柳少安闻言,着实的大吃一惊,一把搂着宇文杰,急声问道:“唉……呀,你的乳名,是不是叫官官?”
宇文杰伏在他胸前,连连点头。
柳少安此时,也不由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官官,家母在这几年来,因日夕思念于你,竟思出了一个残身之病。不料,今日却由我与你在此相晤,且又蒙你救我一命,这真是冥冥中,鬼使神差,自有定数,好吧,你随我一同回渌口家去再讲。”
他随又仰首四下张望,不觉失惊,道:“我们两人,尚系在江心水陆洲上,两岸无船,这怎走呢?”
宇文杰说道:“不要紧,我们从西岸动身,好啦!”
柳少安问道:“那也没法过去呀?”
宇文杰说道:“大叔,你不是刚才见我从长沙那边,飞渡上船,将你挟到这洲上来的吗?”
他还兀自不信的说道:“真的吗?那……你的本事,可真够大啦,好吧,我们也该走了。”
两人来到沙滩西边,宇文杰拦腰一把挟起柳少安,双脚一登,将身形平地拔起数丈,借势前下方斜刺里窜去。
那数丈的水面,即一掠而过,到了对岸。
那西岸边,原亦立了多人,看到适才江心沉舟救人的一幕,还未散去,今又见这两人,凌空飞上岸来。
马上就掀起了一阵欢呼,齐身向前一围,争相来看这位能在空中飞跃,舍已救人的英雄,是个怎样的风采,及至看清,是是位年仅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时,全又不禁暗中啧啧称羡,惊欢不已。
宇文杰挟着柳少安,步上河岸,跨进街头,随在身后的观众,仍络绎不绝,宇文杰立身街心,略一踌躇,说道:“大叔,你在这间茶楼饮会儿茶,等我先去岳麓山边一下,了罢一笔事后,回头再一同动身。”
两人遂踱进临街一间茶楼,随意捡了一个座头,刚一落座,宇文杰耳尖,即听得邻座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说话。
内中有一人说道:“那宰坊的哈回回,昨晚在城里,大概是碰上对头了,今早五更,幸河里还未起风,由人背送回来,只剩得一口气。他那高的武功,怎搞的,竟伤的要死,我看,他身在床上,定活不了好久,不是今天下午,就是明天的事。”
宇文杰心头一震,向邻座扫了一眼之后,低声说道:“大叔,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不要离开,我去去就来。”
他步出茶楼,向路人打探清楚,去那春记宰坊的方向,即步急进,来到岳麓山边,抬头一看,果见前一家门首,悬有春记宰坊招牌,他因时间迫切,不容耽误,一至门前,即推门直入。
屋内一伙正宰牛剥皮的人众,突见门外来了这位不速之客,都不禁一怔,旋又见他径自向后屋奔去。
以为是庄家的客人,只看了一眼,遂不以为意,仍各自埋头做活。
宇文杰进身后堂,见厅旁凉榻上,果躺的是那摔碑手哈兰亭,厅中男女老少,坐的很多人。
他只向众人,略一拱手,即来至榻前,见哈兰亭已面如金纸,鼻息微弱,大惊,忙解开他的上衣。
展开双掌,刚向他的“丹田”穴上一拊,即听得身后,群声暴喝,竟有人上前,向他挥掌出击。
宇文杰未曾理会,只螟目行功,以推血过宫的手法,双掌不停的向他周身各大要穴,来回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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