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仔细一看,不觉大惊,原来他身下有条乌鳞巨蛇,长约七八丈,粗如水桶,下身大半截,缠绕于两株巨松干上。
他却骑坐在那巨蛇的七寸以下,左手紧扣住七寸抵着树根,右手握着小铁拳,如敲拨浪鼓似的,向那巨蛇头部,擂个不停。
宇文杰突见之下,既惊佩他的忒大胆量,又叹服他的天生神力。
那黑孩儿虽然生得如此神勇,终因人小蛇大,除了仅能给予一阵拳打脚踢外,一时尚奈何它不得。
他遂高声说道:“小弟弟,不要害怕,我来助你。”语音未落,即使出一招“黄莺穿柳”向那人蛇缠斗间飞身扑至。
黑孩儿骑压在那巨蛇身上,听得人声。
回首见是宇文杰由林外冲来,自己抽身不得,即用右手一指,说道:“大哥,请你将那树上的刀,递给我!”
宇文杰顺着他的手指处一看,原来是一柄匕首,插在树腰,深没刀柄,急拔下递了过去。
那黑孩儿接过匕首,猛向蛇头七寸处,一连戳了几刀。
蛇身坚韧异常,竟丝毫无损,心头不禁大急,冲着宇文杰,瞪眼相向,大声嚷道:“戳不动,怎么办?”
宇文杰也不禁好笑,说道:“小弟弟,让开点,待我来杀它!”
黑孩儿紧崩着那张小脸,急声说道:“不成,我一让开,它就会咬人。”
宇文杰再一仔细观察,才知,除那蛇身盘住监近的两株松树之外,它的尾巴,却被一个竹制的硬弓夹住,悬在另一株大树上。
由于黑孩儿天生神力,将它七寸扣住不放,那蛇首尾受制,动弹不得,只见它二目圆睁,张口吐信,似已暴怒之极。
“呛当”一声,宇文杰一手抽出肩头赤索宝剑,说道:“小弟弟!将头偏开点。”接着,用剑尖对准那蛇七寸,着力向下一戳,连剑尖也钉进树根几寸,刹时鲜血四溅,溅了黑孩儿一脸。
他将手一松,腾身而起,一面用衣袖擦抹脸上血迹,一面高声呼道:“大哥,你这宝剑真好,恁快!”
巨蛇虽已被诛,但死而不僵,那条长达数丈,盘在两株树上的圆筒身形,还兀自蠕动个不停。
那黑孩儿见巨蛇已诛,遂问道:“大哥,你是寻人吗?”
他一听,这才记起正事,急声说道:“呵!小弟弟,山神庙里有个姑娘,你可曾看?”
黑孩儿用手向南一指,说道;“在那面,你跟我来!”
宇文杰由蛇头拔出宝剑,那蛇尚未气绝,今觉头颈部一松,可以活动,马上鼓起余勇,扬头向右猛力一扫“叭哒”一声,一下撞在右前方那株古松上,登时剑口处鲜血直呛,蛇头又向左暴退数尺,始渐渐萎瘫。
黑孩儿赶上前去,连踢了两脚,不动,见果真死了。
这乌溪西山,虽仍属仙霞岭山脉,但距那人烟稠密的江山港,却近在咫尺,最多不过七八里之路。
山中竟出了如此巨蛇,为何镇民还不知晓?这其中另有-段情节。
原来很久以前,这乌溪西岸沿西山-带,本是住有人家的。
那一年,不知由什么地方,窜来一条七八丈长,水桶般粗,一身乌鳞的巨蛇,昼伏夜出,为害人畜。
乡人起初均不知是何物作怪,有大胆者,于夜间隐匿山麓,暗里窥视,经过数晚工夫,始看清来物原形是条巨蛇。
数村乡民,得悉此讯之后,乃抽派村中年轻力壮者数十人,携带刀矛器械,一起入山捕杀。
不但丝毫伤它不得,而且将它撩得野性大发,当场又伤了多人。
人蛇经过这场拼斗之后,那蛇却长来偷袭各村,攫人而食。
先还仅于夜间行事,嗣后,竟不择昼夜随时光临,各村乡民莫不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经一再商议,都认为,若仅凭现有人力、物力,实难消此蛇患,干脆,不如举家各移住河东,一劳永逸,以求安全。
临行,又在山脚各行人要道外,竖立禁止人畜入山的牌示。
那蛇见西山一带,人烟已杳,食兽绝迹,突然窜下山北,在衢州,江山两县驿道上,捕食附近家畜与袭击来往行人。
江山港居民,经这一闹,着实慌张,乃由衢州聘来猎户数人,入山搜捕,这一去不返,杳无讯息。
显然,已遭害无疑。
此讯传出,始惊动了衢州郡守,经礼聘茅山道士净虚子,前来除此蛇害,然亦没告成功。
道士虽幸逃脱性命,却跌折了一条左臂落得铩羽而归。
后来,幸遇辰州教教主李自然神师,途经此地,运用无上法力,才将巨蛇收服,封闭在西山山坳间一口枯井中,蛇患乃告平息。
蛇患既平,乡人还不放心。
又在枯井上面,建了一座“蛇神庙”,以资镇压,年代一久,乡人以讹传讹,遂将这蛇神庙,呼为山神庙了。
前面已经说过,原居在乌溪西岸的乡民,当年都因蛇患举家迁居河东,若干年后,这些人家当中,有个姓柳的寡妇,丈夫死了多年,膝下又无一男半女,只孤孤零零,茹苦含辛地守节。
每日只向那江山港或洋口镇,靠卖菜维生,有一天由洋口镇上,卖罢菜回家,行至中途,老远瞥见道旁有个篮筐。
拾起一看,大包棉衣中,却裹着一个婴儿且是男孩,心头不禁暗喜,连忙抱回家中抚养,并将此情,遍告诸亲族。
她将这孩儿,取各“石生”,石与拾同音,暗含拾来之意,一晃即数年,石生已经有五岁。
人虽小,却生的力大无穷,纵跳如飞,眉目虽然清秀,全身却生的黝黑,乡人反不叫唤他的石生本名,而直以“黑孩儿”呼之。
日久,这黑孩儿三字,无形中成了他的绰号。
他生来天真,赋性顽皮,村中一般比他较大的小孩,全都怕他,可是,他对堂上寡母,却非常知道孝顺。
那怕他正在外面闯祸,或者与别的小孩发生拼斗时,只要他妈倚门一呼,他不管当前任何重大事故,即抖手一拍,俯首垂臂,服服贴贴地回家受责。
当他九岁那年,慈母去世,由亲族料理殓葬之后,即帮着人家放牛糊口,不料他赖以存身的那间小屋,被一场天火,烧个精光,牛主人看得可怜,遂将他收养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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