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隔壁周大爷的小儿子,正在村边放牛,见三人鬼鬼祟祟,抬个病人来,撇下就走,不知是谁。
赶忙过去一看,吓得一大跳,疾奔回家,告知父亲,周大爷即前来,蓦见小三头青面肿,遍身血污,躺在床上,一口游气如丝,哼声不绝。
不由大惊,急忙敲门,高声唤道:“沈大嫂,快点开门,小三被人打伤了,现在门外躺着哩。”
沈老娘由屋内,三步当作两步,急急忙忙出来开门,见状只惊得嚎啕痛哭,手足失措。
当下遂由周家父子,将小三连同凉床抬进堂中放下,又将那副京货担子,挑了进来,周大爹再检查他的伤势,除头青鼻肿外,胸前却青中泛紫的硬了一大片,身上血迹,显系由口中呛吐出来的。
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大嫂,让我进砦去买点跌打损伤的药回来给小三吃,他伤得很重。”
一语提醒了沈老娘,说道:“婉贞那孩子,还没回来,怎么办呢?大爹,谢谢你,请你就顺便向那梁保正家找找看,最好要她同你一路回家。”
自周家大爹走后,沈老娘只陪在儿子身旁,不停地啜泣,直到掌灯之时,才见他神色仓惶,气急败坏地赶回沈家,一进门,即沉声说道:“大嫂,今天这事,透着奇怪,婉贞那孩子的下落不明,梁保正家根本没有派轿接人的那回事,再向东西砦口打听,都说没见有什么凉轿进砦。”
不料话音尚未落尽,那身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沈小三,他本已身受奇重的内伤,肺腑早亦支离破碎,命在旦夕,怎再禁得起新的刺激。
他听得突感急痛攻心,一口真气接不下来,只见他双腿一伸,两眼一翻,竟抛却慈母娇妻,与世长辞。
周大爹买回的伤药,尚未掏出,见状,深恨自己出言莽撞,惊死了小三,呆在一旁,悔愧无已。
沈老娘是个年高体弱的人,又怎受的住如此打击,今既伤心儿子丧命,更惦念媳妇安危,一阵惨痛,昏厥倒地。
慌得周大爹俯身胸前,连声呼唤,先还能答应数声,渐渐的,她喉间只呼呼作响,到后来,鼻息顿杳,四肢僵硬,人已气绝。
这一夕连丧两命,周大爹慌得更凶,忙唤来老妻和大儿子,帮着将沈老娘的尸体,抬向另一边木榻上。
当下对沈家母子二人的后事,经过一番商量之后,既无钱,又无人,怎么办?只有等到无亮再说。
宇文杰听罢,只气的剑眉倒竖,握着右举,猛向左掌心一擂,略一沉思,逐由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的大银票一张,向周大爹一递,说道:
“这个,托付老伯,赶快买两具棺木,成殓小三母子,如有多的银两,也可做场法事,超度亡魂,我现在就去杀那恶贼小太岁。”
说罢,人影一闪,顿失踪迹。
宇文杰连马匹也没要,一出沈家院门,即扑上台而来。
这时,途中也来了一位夜行人,径扑向下塘沈家,由于两下所经的路径不同,致未遭遇。
他来到上台,跃上梁家前庭院墙,遥见厅中,灯烛辉煌,人影幢幢,那梁金星穴道已解,正吆喝着,指挥手下,似在替人裹伤敷药。
再看院中,果见那此受伤人众,已运走一空,他当即使出一招“飞燕穿帘”,穿离墙头,斜刺里凌空下坠,横身厅前,叉腰而立。
厅中众人,忽觉灯前人影一闪,回首向外一看,陡见这位玄装少年,去而复返,不由大惊。
面面相觑,作声不得,那坐在亡首太师椅上的梁金星,顿收起了刚才那颐指气使的倨傲神态,忙跃身矮座,举起身后太师椅,猛向宇文杰迎面掷出,己身向右一闪,正待穿入屏门遁走。
宇文杰一手接住飞来的太师椅,向旁一扔,太喝一声,骂道:“恶贼,哪里逃,你一中逼死沉家母子两人,我今要你偿命。”
话音未落,人已飞身向前,凌空劈出一掌,在正当盛怒之下,存心要取对方性命,故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
那梁金星的武功再高,怎挡的住这阵排山倒海的掌势,他见对方的身法太快,自己遁走无望。
正打算拼力接这一掌,不料身形拿桩不住,竟被震起两丈高,同时,顿感五内俱崩,两眼发黑,直向对面墙壁撞去。“叭”的一声,摔落尘埃,宇文杰跟踪赶上,补了一脚,登时了帐。
那个贪婪成性的旋风虎张豹,他乃这场拼斗中的罪魁祸首,虽身负奇重的内伤,躺在厅旁榻上,却眨着那只独眼,盘算当前形势,颇与自己不利,遂强自己挣扎,猜想趁他两个拼斗之机,乘隙走避。
宇文杰双手虽在与人拼斗,但仍旧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今一瞥见张豹起身要走,遂又大喝一声,反身扑至,骂道:“你这个助纣为虐的窃马贼,也饶你不得!”劈面一中抓小鸡般,抓住他的肩头,提悬空中,用力向门外墙前一摔。
“叭哒”一声,只摔得那旋风虎,脑浆进裂,鲜血四溅,顿变成一双血虎儿,挺身阶下,一动也不动。
他回首指着呆在身旁不远的玉虎褚彪,喝道:“我看在你对那柯家一念之善,今夕且饶过你一遭。”
说罢,迳抛下众人,来到后院,一掌劈开那间独立小屋的大门,入内又一脚将房门踢开,亮起火折子。
只见刚才凌虐柳姑娘的那两个虔婆,早因穴道自解两人已同床就寝,突听得屋内连声巨响,由梦中惊醒。
眼前火光一闪,一见当面那人,不禁吓得口中上下两排牙齿,捉对儿打磕,浑身直抖不已!
宇文杰借手中火光,见这两虔婆的丑态可憎,怒声骂道:“我把你这两个随波逐浪的利口贼婆,本待一并杀却,只恐污了我的宝剑,姑念你们女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你哑口终身,看你们今后还能逞舌害人否。”随即使用一神奇的手法,并指向她两人脑后,各戳一下,反身退出。
这场拼斗,竟打杀了恁多贼人,他觉得心头十分痛快,身上顿感一阵轻松,来到院中,仰天一声清啸。
飞身上了屋顶,一掠数丈,跃出木砦,直奔下塘沈家而来,一进院门,首先不见了自己的“乌云赶月”不由一惊。
料想屋内,定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又见屋门大敞,灯光独明,进去一看,当中除停放着两具尸体外,其余众人,一个不见。
他立身堂前,高声唤道:“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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