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中天,光华洒遍了大地。
林中人踪已杳,只余下树影幢幢,交错纵横地重叠在地面上。
钟宗和陈菡英步出林子,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忽然之间,两人同时互相问道:“不知老婆婆又引他们到哪里去找……”
“你身边的万象宝录又如何会失……”
两人同时发问忽又同时中止。
陈菡英顿了一下,重复问了一句,钟宗遂把阴魂客吴常当初如何带他到不知名的荒山破庙,和如何又带他去见二先生以及和他母亲见面经过,逐件简略地说了。陈菡英听了,这才明了,遂道:“这样好了,你先去九连山,我回笔架峰找点驱你身上热毒的药物,然后到九连山去找你。”
钟宗暗一算计日期,吞吞吐吐地道:“那敢情好,只不知那位老婆婆又带他们往哪里去找我了?找当然是找不着的,其余的人因为知道万象宝录已经与我无关,大概不会怎么为难她,唯有那个老和尚,只怕不肯与她善罢干休!假如她因我而……”
陈菡英忙截住说道:“你也太死心眼了!她与咱们一面不相识,假如她不为万象宝录,如何会平白诓骗他们?”
钭宗道:“可是她如今已知道宝录不在我身上,如何还带他们去别处找我?”
陈菡英道:“江湖上的事,许多都不是能按常理设想的。你此时不知道,以后就会慢慢体验出来的。好了,你别死心眼了,快去九连山见你娘是正经。”
钟宗虽然未尽释怀,却知道陈菡英并无恶意,只好道别离开。
九连山还在粤东,笔架峰西处陕南,于是两人一奔南走,一折西行。
临别时,陈菡英捡出几包药粉,柔声叮咛道:“这是几包金创药中的圣品,一路好生敷搽,大概五七天工夫便可痊愈。”
钟宗谢着收了,陈菡英又道:“还有,你为人忠厚,又见不得不平之事,此番你独自回转九连山,沿途可不准你乱管闲事。你记得也罢,记不得也罢,就看你把我的话当不当作耳边风了!”
关切中并带有刺激意味,钟宗不觉十分感动,连说一定不管闲事。
莽莽江湖中,不平之事屡见不鲜,钟宗不愿陈菡英生气,几番遇上难以袖手的事,他都勉强忍住了。
这天路经湖南柳州以南的骑田岭山区,正是傍晚时分屈指一计日期,离他母子约会之期只有四天了。虽然这是那位二先生的传话,他已不需要他娘给他恢复武功的药物,但他认为母子初次约会,做儿子的宁可听信谎言也不能在母亲面前失约,所以一路行来,时时计算日期,生怕在约会之期以后到达,招致母亲不快。
在过骑田岭之前,就已打算今宵可赶到宜章县城住宿。
一见岭上甚少行人,便展开轻功,一路疾驰。
正驰之间,忽听西边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叫声惊惶已极,显是猝然而发。
钟宗不觉停下身子,倾耳细听,不料却再听不到什么。忽然自责道:“路上好几件要管的事我都忍了,临到了地头,何必再管闲事,不管也罢!”想罢,大步向前疾行。
才走几步,又听到那女人的声音恶狠狠骂道:“恶贼,你杀了我吧!”话声恨到极点,传来耳中甚是清晰。
接着又听一个男人的哈哈笑声,笑毕说道:“老子这时才不杀你哩!老子要慢慢地调摆你!”
钟宗暗恨道:“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欺凌女人,还有脸洋洋得意!若是换了旁的时候,我真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混帐东西!”
那女人骂道:“你用这般手段对付女人,天都不会容你的!”
那男人狞笑道:“这还过分了么?!拔了萝卜有洞在,你又没损失什么;我那老大呢?连命也没了!这般报复你,算是老天爷帮了你的忙,赏了你一张标致面孔。不然哪!嘿嘿嘿……”
钟宗听得迷迷糊糊,报复和面孔有啥关连只听那女人又叫又骂,大声道:“你老大又不是我杀的,你有本事就找她去嘛!哎啊!………”这一哎一啊,叫声特别急促,钟宗不禁怒意顿生,立时停下身子,遥遥凝住。
倏然之间,又复自我警惕道:“假如因管这趟闲事,失误了我母子约会之期,怎么办将来对英儿又如何说法?还是不管的好!”再又迈开大步,飞驰而去。
只听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道:“姊债妹还。我老大阴魂客吴常的一条命,就只换你这一忽儿痛快,再说这痛快并不是我一人独享,何不爽爽利利,大家落个痛快!何必假惺惺害羞!”
钟宗心里这下可明白了,登时义愤填膺,肺腑欲裂,掉转身子便向西方回扑而去突然间,陈菡英的丽影出现在他眼前,柔声道:“沿途不准你乱管闲事。你记得也罢,记不得也罢,就看你把我的话当不当耳边风!”
他蓦然惊觉,急忙停步望时,夕阳斜照,哪见陈菡英的俏影!想道:“我答应过英儿不管闲事的,不去算了!”硬起心肠,回转身来,不顾而去。
便在这刻,又听那女人哭骂道:“恶贼,你……你要死了!呜呜呜………”忽又软语求道:“巴大爷,求你做做好事,饶了我吧!你若索性杀了我,我在阴间都不会记恨你的!巴大爷,你积积阴德吧!”
换来的只是几声狞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钟宗暴怒之下,回头循声疾驰。什么母子约会之期,陈菡英的软语叮咛,早被满怀义愤驱走得一干二净了他身形似箭,何消几个起落便已登上岭头。居高俯望,但见山岭背后,筑几间茅舍,女人挣扎喊叫声,正从茅舍中不断传来。
急怒之下,不遑暇想冲到茅舍门口,一脚踢开柴门,径往内房抢扑!才一瞥眼,突又暴退门外,厉喝道:“姓巴的贼子,赶快替我滚出来!”
原来他因见内房里面,一男一女,双双脱得一丝不剩,那个男的捉着女的双手,正待行强,教他如何能不退候门外那姓巴的中年汉子已被欲念冲晕了头,丝毫没听到钟宗的奔行之声,等他听到破门声响吃惊时,钟宗已喝令他出来了。
骤惊之下,忙拉条裤子穿了,赤着上身,越窗而出,反从大门外面冲进屋里,大喝道:
“是谁破坏巴大爷的好事?”
一看钟宗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子,顿时安心少,骂道:“小子存心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好了!”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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