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如仪道:“假如我真奄奄一息,遇有强敌来犯的时候,你怎么办?”
张秉钧毫不考虑,立刻答道:“小的召集本院的高手,让他们对敌。”
张秉钧又道:“小的命该如此。”
宗如仪沉声道乙“你是要整个江湖之中,没有一个曾经胜过你的人存留世上,你才再度出山,是也不是?”
张秉钧躬身回道:“公子明鉴万里。”
宗如仪冷笑道:“你哪里是要等我自先死去才谈武事,你是怕我把钟宗培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才托词不肯找他回来!”
张秉钧道:“小的并无这等心思。”
宗如仪冷笑道:“算你知趣,老实告诉你,目下钟宗的成就,和你已经不相上下,你若失去这次机会,今生今世,再也休想纵论武事了!”
张秉钧须眉掀动,显已极为恼怒,但倏忽之间,便又归复正常,徐徐说道:“可惜小的眼下不能跟人动手,否则倒愿冒险一试。”
宗如仪道:“既然你不在乎钟宗的成就,便可令你儿子设法找他回来。”
张秉钧道:“只要公子有这意思,小的便走一趟。不过小的有三点要求:第一,小的此番纵然追上少主人,恕不动武强他回来;第二,小的要借张人皮面罩,以备不时之需;第三,小的保证传达犬子,但不保证必能办到。”
宗如仪挥手道:“一切依你的,马上启程。”
张秉钧闻言,立即打点行装,并要了一张面罩,连夜离开野马山。
且说钟宗出走之后,他怕他干爹沿着太白的路线去追,便折向东北方而行。
这时正当冬末腊初,贵州的气候依然很冷,人们大多棉衣棉裤,若像他身穿一单薄绸衫,自然极是惹人注目。
行了几天,这天黄昏时分,已经来到湖南西部的一个小镇——洪江。
洪江虽是属于会同县的一个集镇,因是木材的集散地,所以显得十分繁华,不知超了会同县城若干倍。
钟宗入镇看时,只见茶楼酒馆,到处都是,而且气派不凡,便大些的县城,也未必有此风光!他肚子正有些饥饿,便进入一家叫做“醉宾楼”的酒馆,登楼人座。
他十五六岁的人,身材却已有普通十七八岁的人高大了,店伙主过来招呼,他随便要了一点饭菜之后,便信目张望。
这时正当晚饭时分,座客已上了七成,钟宗放眼一瞧,只见楼上不少酒客,大都拿眼偷偷瞅看他。他一路之上已被人看得惯了,知道是自己一袭绸衫招致来的,便也见怪不怪,反而用眼打量别人。
只见靠右面桌上,坐着两个武林人物,左面桌上是四个生意中人,对面是一老一小。老的一个大概五六十岁,长须飘飘,一脸慈祥之色,小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生得姿容秀丽,大眼眨动之间,闪出智慧的光芒,一对大而深的酒涡,一左一右地分布着,两根尺来长的辫子,并垂在脑后,使人一眼见到,便自然而然会生出好感。
其余桌上,似乎并无什么扎眼人物。
钟宗吃罢饭,正要结帐离去,只听扶梯声响,两个女人鱼贯上了楼。前面的是个四句左右的尼姑,后面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两个刚一出现,就见右面那两个江湖客对这尼姑和少女怒目相向,尼姑见了,也不以为意,少女则秀眉双挑,冷冷哼了一声。钟宗好奇,便停下脚步。
两名江湖客中广个络腮胡的中年人向少女愤愤道:“你哼什么?”
少女猛一回头,娇叱道:“姑娘爱哼,偏要哼,你是什么东西?呸!”说完,当真又哼了一声。
胳腮胡子怒道:“你哼,老子就杀你!”说时,站起来隔张桌子对少女打出一拳少女一闪让过,正要还击,那中年老尼姑忽然回身冷冷说道:“冯三宝,你们要怎样就明说,不必鬼鬼祟祟,学那些小人行径。”
被唤着冯三宝的胳腮胡子也怒道:“你峨嵋,和少林武当才鬼鬼祟祟,骗得我们好苦,自己不要脸还说别人!”
中年尼姑怒道:“你听谁说我峨嵋骗过人?不还我公道可是找死!”
这时全楼的酒客都已停箸放杯,望着四人争吵。只见冯三宝那个瘦长的同伴站起来冷冷说道:“江湖上淮不知道你们峨嵋、少林、武当三派故布陷阱,两年前在红花谷中借比武夺宝的名义,要一网打尽天下的高手。既然要我们还你公道,我就告诉你,这是顺天帮赫连帮主亲口对我们代教主说的。他是红花谷中唯一生还的人,他亲耳听到那个刽子手逼问少林尘一禅师、武当道缘真人,和你们峨嵋静幻师太三人口供的时候,他三人亲口说的,这还假得了?”
中年尼姑辩道:“可是那册‘万象宝录’已被那人和一个叫钟宗的小孩带走了,我三派的人也都死光了呀!”
钟宗听得心头奇怪:“赫连帮主会生还?‘万象宝录’又把我牵涉进去了,真是……”
耳边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低说道:“姑爹,今天该有热闹好瞧了。”钟宗侧头看寸,正是那个小女孩在和那老人在说话。
冯三宝叫道:“死得好!活该!谁教你们起心不良的?”
少女大怒道:“你是不想活了!”说着,背上拔出长剑,迎着冯三宝胸前点去另外那个高高瘦瘦的人也从腰间解下软鞭,要来助战,却被中年尼姑截住了。
酒楼立时成了战场,吓得酒客纷纷退到角落里,用桌子掩护着看热闹,钟宗也和那女孩老小两人挤在梯口观看。
冯三宝的武功,不过略比少女差点,瘦瘦高高那个可较中年尼姑相差太远,不过中年尼姑并没下杀手,只把瘦瘦高高的人逼在一角,不让他相助冯三宝。
只听那女孩对老人轻轻说道:“这尼姑心也忒好了,若换了我,早把他一掌劈死了!”
钟宗听得心头一寒:“看她模样儿顶柔顺,竟有那么毒恶的心!”不觉对她厌恶地扫了两眼。
便在这时,楼梯上来了一人。这人张目四扫,突然趋在钟宗耳边轻轻说道:“少主人,公子请少主人回去哩!”
钟宗一惊,急忙回头望时,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袍的人,面上毫无表情,正怔怔望着自己,道:“你是在和我讲话么?”
那人轻声道:“小的张秉钧,奉公子之命,请少主人回家去的。”
钟宗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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