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都没有。
枫叶倒在地上厚厚堆起七八寸深,走在叶上,包准连脚心都会发痒。
不但不见人气,就连夜鸟轻鸣气息皆无,一切静得可怕,周遭空气像被冻结,只闻心跳卜通卜通要蹦出胸口似的,此种静,简直压得人快窒息。
洪金宝但觉不安,正准备跳下墙头,想想该不该再闯入之际。
那远宅竟然亮出一道豆大光影,透过窗纱传来,忽隐忽现,像寒天孤星般,闪烁不定,却足以揪紧洪金宝目光。
还来不及反应,里头已传来少女轻哼小调歌曲,柔柔地、腻腻地,像悠闲仙女划船赏莲般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悦耳语调早引得洪金宝希望无穷:“会是她?!一定是她!”
虽然并未达到听声辨人地步,他却直幻想这人就是贵如,更幻想她正在思春,等待情郎什么的,不禁内火升起,色胆如天地摸了过去。
他不敢踩地面,以免踩碎树叶而发声,只能像猿猴般边跳树枝边摸过去。行约百丈,终见那棵古朴、枯腐,却仍幽雅的木造宫殿式古宅。火光传向层层封阻的窗门,歌声亦不断送出。
洪金宝立即判断地点是在靠内院的一座雅房之中,于是攀着树枝又绕过去。
果然,左落雅房灯火较亮,歌声更亮,他找株较近枫树躲身,从窗缝中偷偷瞧去。乖乖,竟然是个美女浸在大桶中洗澡。瞧她那份自怜式的爱抚自己肌肤,早逗得洪金宝欲火高涨,猛吞口水。
可惜还是有些距离,瞧不清那女子整个面貌。最煞风景的是正面美妙部位全然看不见。实在恼人。
在色胆包天之下,洪金宝自是更进一步,顾不得枝叶是否支持得了,他硬是攀向最靠窗口枝头,一脚勾着手臂粗枝,一脚勾着屋檐尖处,以倒挂金勾方式偷窥。
这一瞧,果然瞧及那女子左侧面,更瞧及那尖耸挺立的左酥胸,他又猛吞口水,整个人快茫酥起来,直道一辈子未曾如此过瘾过。
那女子并未察觉,仍自轻哼小调,洗净每寸肌肤。就在她掠动秀发之际,洪金宝果然瞧及她那张含甜带媚的脸容,她不是贵如小姐是谁?口水又吞了好几口,全身不禁抽抖,树枝也跟着摇晃起来。
这还其次,就连身子也伏上伏下,一个吃重力气下沉,枫枝竟然吃力不住,叭然一响断折下来,洪金宝顿时惊叫往下摔,但人方落下,立即掩口,还好那突发叫声已被断裂声掩去。
仅管如此,他还是跌得鼻青眼肿,而且当然惊动里头洗澡姑娘。只听得冷喝一声谁,那姑娘已有所行动。
洪金宝还想掩饰,忍着疼痛习惯地学猫叫,但刚叫出口,却想及哪有肥得还可让手臂粗树枝断裂的肥猫?又自闭口想改老虎叫,但老虎……突然在此出现岂不更糟?而且有会爬树的老虎吗?
还来不及想出方法,窗口一翻,掠出一位白纱罩身,隐约还能瞧及胴体的姑娘。她本是怒目追瞪:“谁,敢偷看姑娘洗澡?”
突见肥胖身影,顿时惊讶:“是你?!”
洪金宝眼看无处可躲,只好装笑起身:“我……我没有看你洗澡,我是……是来还你一百两银子的……”
虽口袋无银两,他还是猛掏。
贵如闻言,紧张神情方自缓和许多,淡淡笑起:“何必呢?只是小数目。”
“可是,我欠人钱,会浑身不舒服。”洪金宝掏不到,不得不别找藉口:“刚才一跌,好像跌掉了……”想拨树叶寻找。
“有机会再还吧。天寒地冻,要不要进来坐?”贵如给他台阶下:“你刚来吧?”
“是,是,刚来。”洪金宝干笑着:“我运气好,一找就找到你,否则就糟了……”
“怎会呢?怎么糟?”
“欠钱不还,一辈子都快活不起来。”
“那算你还我好了,我不是说过不在乎吗?外面冷,进来坐坐。”
花贵如轻媚一笑,转身引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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