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小侄看来,师伯现在言死,不得其所,也不适其时!”
“少主……”
“请师伯勿以少主相称!”
“野和尚”停了一会,改口道:“贤侄,自知你义父吴方师弟舍子救孤的事实之后;活着对于我已是一种痛苦!”
南宫维道泪水盈睫,激动地道:“师伯,照此说来,侄儿更不必活了?”
“不,今后复仇兴会的重担,已落在你的肩上!……”
“师伯可以袖手了?”
“贤侄!……”
南宫维道颤声道;“师伯,先父有灵,决不愿师伯如此作为!”
“野和尚”举目向天,喃喃地道:“会主,范文昭该痛苦地活下去吗?”
“师伯,小侄谨请使大义之行有始有终!”
“野和尚”痛苦地瞪视着南宫维道;久久,才自语般道:“是的!有始有终,……容我再苟活一段时日吧!师弟啊!黄泉路上,你等些时,我会与你相伴的!”
悲壮,凄凉,令人为之心酸。
“师伯,你答应了?”
“唉!贤侄,好吧!”
“师伯,义父的后事……”
“可以暂置于此!”
“无棺无殖,何以为葬?”
“野和尚”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合力凿石为棺,如何?”
“好!”
两人选了一方巨石,南宫维道以“公孙铁剑”为工具,运足内力,先把巨石外表削成棺材模样,然后慢慢挖空石心……
傍晚时分,一具石棺业已完成。
南宫维道返回草屋,寻出吴方生时所用兵刃作为殉葬之物,连同遗体,放入石棺之中,然后就掘穴,安葬停当,为了死者安宁,暂时不立碑留名。
夜幕垂下,一代义人就此长眠了。
两人在草屋中过夜,以屋中剩余的野猎山果充了饥。
这一夜,南宫维道极少合眼,完全在痛苦中度过,他想得太多,但又禁不住不想,直到窗户发白,才朦陇入睡!……
“起来,贤侄!”
是“野和尚”的声音。
南宫维道一骨碌翻了起来,只见“野和尚”凭窗而望。
“师伯,什么事?”
“有人来了!”
“谁?”
“当然是‘金龙帮’那些狐鼠,昨天那四个,只不过是探路而引我判断对方昨天下午会到,想不到延到今晨!”
“对方穷搜不舍,意在赶尽杀绝……”
“十多年了,对方仍未放过。”
南宫维道移身窗前,只见十几条人影,呈半月形朝草屋包抄而来,当先一名老者,长得一副猴相,面孔陌生,此前并未见过,其余的六名是“双龙武士”,八名是普通“金龙武士”,猴脸老者胸前的金龙占了足半幅衣襟,显见其地位相当不低,至少也是护法之流。
“师伯认识为首的那个吗?”
“认识,他叫‘丧心神猿石禹’,原本星‘黑龙帮’总坛护法,当年‘黑龙帮’的袭灭,便是此人出卖的!”
“啊!”
南宫维道记起了不久以前在“金龙帮”总舵处,误以为是周小玉而救出的少女王蓉蓉,她便是“黑龙帮主王永华”的遗孤,因图报仇而加入了“三才教”充当密探。
“贤侄,你准备怎么对付?”
“杀!”
就只…—个字;却令人不寒而栗。
十几条人影,在距草屋三丈之处,停丁下来,为首的猴相老者尖声叫道:
“吴方,出来领死!”
南宫维道缓缓现身门前,俊面上布满了杀机。
“双龙武士”之中,有人惊呼一声道:“他是:不死书生’!”
猴相老者显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挪步。
南宫维道徐徐向前数步,“公孙铁剑”离鞘而出。
猴相老者脸色一变,发话道:“不死书生,想不到你也在此,真是幸会……”
南宫维道用极冷的声音道:“阁下是‘丧心神猿石禹’?”
“你怎知道?”
“在下正要找你!”
“找本座?”
“不错:像你这种叛帮卖主的败类,早就该死了。”
“丧心神猿”老脸起了一阵抽搐,栗声道:“不死书生,你与吴方是什么关系?”
“关系极深!”
“那你也是‘宏道会’一分子?”
“在下可以告诉你真正来历,不过……”
“不过怎样?”
“现在所有在场的‘朋友’,全得留下!”
此言一出,所有在场的武士,全力之面目失色,“不死书生”的武功,他们知之甚捻,这句话毫不夸大。
“丧心神猿”怒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不信可以试试看?”
“说出你的来历?”
“在下‘宏道会’少主南宫维道!”
最后一个字出口,眸中燃起熊熊杀焰,令人不敢逼视。
“什么,你……是‘宏道会’少主?”
“难道是假的不成?”
“那当年吴方所献……”
“住口,你们知道死于何人之手,便够了!”
随着喝话之声,身形一晃,来到“丧心神猿”身前,再次喝道:“自卫吧!”
“丧心神狼”疾退三尺,伸手从身后随行武士手中,接过一根鹅卵粗细的铁棍。
“来啊,本座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
“好极了!”
“锵锵锵!”剑棍交击,发出震耳的交呜,双方出手均极快速凌厉,只这一眨眼,便互拆了三招。
铁棍是重兵器,“公孙铁剑”虽是宝刃,但对付铁棍便不能完全发挥其长,而“丧心神猿”棍上的功夫十分惊人,内力雄浑,招式玄奇,等闲高手,可能接不下他一棍。
双方一分再合,顿时打得激烈万分。
“搜!”
“丧心神猿”边打边发令。
暴喝声中,十几名武士,蜂拥扑向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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