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却立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身着灰布衣袍,项悬念珠,径可逾寸,黄光闪烁,耀眼生寒,一望而知为紫金所制,那引磬,更属特别,径逾五寸以上,柄长两只有奇,银芒四射,看来份外碍眼。
禹氏疾如飘风,飞落门外,灵舒和慕容青娥,也于同时纵落,分立两旁。
老尼突然一声冷笑,引磬一挥,银光闪目,响遏云霄,使人眼花撩乱,半空里,突卷起一股强烈无比的疾流,当头疾罩而下,灵艳和青娥,不由大骇,彼此不若而同的往旁一纵,正待挥掌御敌,禹氏喝道:
“舒儿和陆姑娘,彼此都不准动手!”
人影幌动间,一条青影,业已拔空直上,禹氏竟穿过对手攻来的罡风,蓄式不发,似乎不愿攻击来人。
老尼喝道:
“不露几式,就想逃么?”
铁柄引磬,如怒龙腾空,倒卷而下,式演“悬岩飞瀑”,朝着禹氏背上便打,这一式,手法疾快,除银光缭绕外,几乎看不出任何人影。
灵舒想不出这样貌像慈祥的老尼,和祖母不知有什仇恨,出手便是如此凌厉毒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凝望场中,一瞬不瞬。
青娥已靠近身来,淡淡的幽香,使他有所感触,正待和抛搭讪,却闻她悄声相告。
“仔细体察老人家的一字玄功!”
禹氏凌空不过丈许,周身已被银光笼罩,老尼那只独特引磬,已巧扣灵台,大病之余,又是徒手,焉能抵御?
忽闻一阵衣袂震风之声,老尼姑手中引磬,似往旁边一斜,禹氏突从银光里直穿而上,身子一横,抖臂伸腿,人如一只一字,往溪边疾落。
青娥不住点头,灵舒更是眼笑眉开,暗中喜道:
“老人家痼疾已除,武功全复!”
眼前突觉人眼一幌,一股奇疾无比的风力,往自已胸前搅来,立觉呼吸受阻,无意间,忙把闲云上人,所传菩提妙谛,劈手挥出。
一阵强烈破空之音,把那奇异风力,迫向两旁,正待还手再击,禹氏已朝灵舒所立之处飞来,笑喝:
“舒儿不可鲁莽!”
灵舒不解其意,错愣难明。
那老尼已笑容满面,合手为礼道:
“贫尼清心,特想瞻仰两位施主武功,果然是家学渊源,别有独到之处,无怪闲云师兄,极力称道!”
禹氏忙谦虚笑道:
“大师为武林中有数侠尼,如此赞誉,殊不敢当,老身虽和大师近在咫尺,望日庵也会奉香数次,每次都逢大师坐关之期,今日微露侠踪,如不说出,几乎错过机会。”又朝灵舒青娥笑道:
“这位便是山后的望日庵主,舒儿和姑娘,还不拜见么?”
灵舒和青娥,果一同下拜。
庵主忙合什还礼,一双锐利目光,却注视在青娥的身上,微笑自语道:
“明镜多尘,菩提树折,碧落星飞,抑缀抑孽!”
青娥大感一惊,粉面低垂,凄然不语。
灵舒怕惹起娥妹妹的伤心,当着人前,又不敢动慰,满满脸关怀之色,却于无意之间,流露出来。
庵主笑道:
“小施主,你近来运气不恶,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可不许忘了那位指引的人,担着极大的风险!”
灵舒猛忆及引导自己和青娥相会时,正是一位尼僧,不由恍然大悟,忙施礼道:
“庵主关怀后进,不遗余力,晚辈终身不忘!”
老尼姑突变得满面庄严,朝禹氏郑重相告:
“贫尼受师兄之托,照顾两位施主,佛祖慈悲,义不容辞,只是这燕子山附近,据贫尼看来,不久终属是非之区,施主们还是小心为妙!”
禹氏惊问道:
“庵主此言,必有所见,固中详情,能否多加指点!”
“南天八奇,武林中已耳闻其事,他们的来龙去脉,却无人懂得清楚,可是,燕子山前,突来怪丐,单是他那几个徒弟,以师兄闲云上人的修为,就不是人家的敌手,而且,那牛角雕制的牌令,上刻八只星标,分明这就是代表了老丐的身份,与众不同,还有……”
语声到此,突然而住,老尼却把一双锐利目光,暗往青娥脸上一扫。
少女也如中蛇蝎,低下头来,不敢注视。
禹氏也知道此中颇有蹊跷,但她对青娥特具好感,而且深信不疑。
清心老尼,叹息一声后,续道:
“继那老怪而来的,可以说是世上最神秘的人物,别的不谈,专就他那份奇快身法,武林中即无敌手!”
灵舒念问道:
“然则师太见着此人?”
“就在观音暴不久,贫尼想赴燕子山,察看死亡石,突闻蹄声急促,知有人进入山境,遂伏在一座危岩之内,暗窥究竟,一只自身黑尾,头有独角的怪马,背上驼着两人,从山道之上,一冲而至,那份奇快,出人想像之外,贫尼虽是九十来岁的人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马……”
舒儿接口道:
“这不是马类,恐是江湖传闻中的驳,爪若虎牙,其音如鼓,锯牙力猛,可噬虎豹,只是此物极不常见,纵有,亦难驯服作马,可不知是谁有此功力?”
老尼朗声笑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无此物,焉有奇缘?”
禹氏和灵舒,不觉心头一怔,两人连忙用话语岔开,肃容入室。
庵主也不推辞,进入前厅,青娥忙人室张罗茶水,搴帘一定,庵主立笑向禹氏道:
“这位姑娘,根器极深,和小侠确是天生一对,她与那骑驳的人,想来大有关系,贫尼放心不下之处也就在此,武林中把人幽必,必有隐情,随便救走,已犯大忌,贤祖孙可得提防。”
禹氏点头叹息道:
“庵主慈悲为怀,盛情可感,只是,这孩子的身世,纵有难言之隐,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弃她不顾,即令南天八奇,亲到此地,宁可溅血阶庭,也不能他们动她一根毛发。”
清心神尼含笑道:
“这么一说,贫尼倒觉惭愧,惟南天八奇武功,绝非尔我所能抵御,小心谨防,有备无患,否则恐于事无补!”禹氏连颔首谢教,庵主立即告辞,转瞬间,又是春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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