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大年与上官宏私交极厚,为人也与其余六将不一样,十分不耻徐英风所为,于是,他揭露了这毫无人性的谜底……”
“揭露了什么?”
“徐英风杀害了祝艳华,那一席酒便是人肉之宴……”
“砰!”茶几被击成一堆木屑。“卫道会主”目瞪如铃,惨厉地吼道:“小友,这是豺狼之行,是人,怎能做得出来!”
徐文全身起了一阵寒栗,真是事实么?父亲真的如此无人性么?这的确是前所未闻的惨酷行为,以人肉作宴……
“卫道会主”的眼珠几乎脱眶而出,以痛极呻吟的音调道:“小友,上官宏吃了他爱妻的肉……”
徐文脱口狂叫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徐堡主不可能做这酷毒的事!”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
“之后呢?”
“上官宏誓报此仇!”
“于是上官宏纠合同党,血洗‘七星堡’……”
“照理,他血洗‘七星堡’也难消此恨,可是他没有,他只找徐英风一人!”
“那血洗‘七星堡’的是谁呢?”
“不知道!”
“在开封道上残杀徐堡主的又是谁呢?”
“不知道!”
徐文咬了咬牙,转变了话题,道:“那八将之首的周大年呢?”
“放走上官宏之后,下落不明。”
“会主说上官宏有后嗣留在堡中?”
“当初是判断如此,后来经查探,那初生婴儿出世之后,即被杀害了。”
“今天在下可以见到上官宏本人么?”
“当然。”
就在此刻,总管古今人来到厅中,向“卫道会主”恭谨地道:“酒宴齐备!”
“卫道会主”站起身来,一摆手,道:“小友请!”
徐文离座道:“不敢。会主先行!”
“如此有僭了,请随本人来!”
酒席设在客馆的一处敞轩之中,徐文与“卫道会主”等甫一抵步,一干高手,肃立迎候。
徐文目光转处,一颗心登时狂跳起来,“痛禅和尚”、“修缘师太”、“无情叟”、“丧天翁”、“彩衣罗刹”等全部在场,除“彩轿”不见现踪之外,“卫道会”的特级人物,半个不少。
他暗暗祝祷着,天从人愿!
入轩之后,分两席入座,徐文坐了客位,“卫道会主”居首,“无情叟”与“丧天翁”
并坐下位,“彩衣罗刹”打横,另桌只有两人,是“痛禅和尚”和“修缘师太”,总管古今人在酒菜上了之后,退出轩外。
“痛禅和尚”一桌,是素席,但也十分考究精细,这一边则是水陆杂陈。
徐文猜不出“卫道会主”如今这些巨头设席的原因,但此刻他已无暇去想这些,他想的只是如何猝然施出“五雷珠”,使在场无一漏网。
形势是百分之百有利,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的安危,一粒“五雷珠”,足够摧毁这敞轩,只是自己如何脱身?
借词离席,出其不意掷出“五雷珠”?
但在场的无一不是当今武林巨擘,只要稍一不慎,露出破绽,甚或举止上使对方起疑,势非功败垂成不可,以后,当然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在席间猝然施袭,绝对成功,但自己就得与敌偕亡,贴上性命……
初时,他只想到快意恩仇,现在他感觉事情仍极辣手。
最主要的,他必须在下手前抖露身分,使仇家了然死因,若糊里糊涂出手,岂非失去了报仇的本意,但,这样一来,会有什么后果呢?对方会先发制人吗?
恍惚中,酒过数巡,他仍沉溺在冥想中。
他必须立刻有所决定,否则良机失去,将悔恨无反。
与敌同归于尽是上策,可说万无一失。
可是,母亲被人劫持,此行成败,不单是为死者报仇,也关系着母亲的安危,自己一死,母子无再见之期,母亲将如何呢?
他不敢朝“痛禅和尚”望一眼,陌生汉子传言,这贼秀是残杀父亲的凶手,他怕不能自制,而在神色中露了破绽。
席间沉默得出奇,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只有轻微的杯箸之声。
一条红影,悄然人轩,默默地在“修缘”老尼身边坐下。她,正是方紫薇,短短数日,他像变了另外一个人,憔悴得像一朵凋零的残花。
徐文瞥了她的侧影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心想,她也来凑上一命!
是下手的时候了吗?
徐文只觉一种无形的重压,使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不敢想象一旦“五雷珠”
掷出之后是什么后果,但又不能不想……
忽地,他发觉疏忽了一件大事,于是他开了口:“会主,尚有一位贵宾来到?”
“卫道会主”立即应道:“小友是说上官宏么?”
“是的!”
“他必然会到!”
所有的目光,不期然地扫向徐文,像一支支的利箭,然而他也不以为意了,再过片刻之后,一切将无一存在,有形的,无形的,全趋于幻灭。
他已决定把生死置诸度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何一个慷慨赴死的武士,他终归是人,人,必然有其人性上的反应,此刻,面临生命的终站,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许多不同的面影
惨死的父亲!
失踪的母亲!
外表放荡而情深似海的“天台魔姬”!
末路温情的蒋尉民父女!
正阳鬼屋中的大母“空谷兰苏媛!”
“妙手先生”、“七星故人”……
“白石峰”后的怪老人。
这些,似乎如在目前,又似乎很遥远。
蓦地
“卫道会主”站起身来道:“小友,上官宏来了!”
说着,用手朝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半边被恶疤遮盖的丑脸。
徐文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忘形地惊呼道:“你……便是上官宏!”
“是的。”
说完,坐了下去。
徐文死盯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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