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竹打狗棍,脚程甚快。
脚步声吸引了仕绅主仆四人的注意,不约而同扭头回望。由于大汉脚程快,官道却又不太宽,仿佛象一辆大车,向四人身后冲来。
“这不知死活的蠢汉!”一位保镖手扶刀靶转身不悦地叫:“不长眼睛想找死吗?走两边!”
大汉一怔,脚下一慢,从四人的右首超越,锐利的眼神逐一打量四人的神情。
目光掠过仕绅右耳后发根,大汉眼神微变。
仕绅的目光,也在最后转脸一瞥中,突然变得阴森凌厉,哼了一声。
“慢!”仕绅突然转身横移两步,劈面拦住伸手冷叱。“尊驾贵姓大名呀?”
“咦!你这是干甚么?”大汉止步呀然问。
这瞬间,他已陷入包围,连挑箱笼的健仆,也放下担子用扁担堵住了后路。
“你认识在下,对不对?”仕绅阴笑:“不必急于否认你的眼神已经暴露你心中的秘密。”
“你又是谁呀?在下应该认识你吗?”大汉仍在装糊涂,暗中行功戒备。
“何必呢?阁下。”仕绅脸色一沉:“你认识我,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老几,岂不是太不公平吗?”
“在下也许认识你,可是先前还不敢确定。”大汉也脸一沉:“经阁下用这么恶劣的态度问,在下确是知道碰上甚么人了。哈哈!狗改不了吃屎,你依然凶性不改。”
“说说看?”
“五方游神陆永断,弥勒教西路总提调;你原来是横行山西陕西的黑道大豪,与汉中贼交往密切的凶枭。”
“哦!你很厉害,阁下又是那座庙的大菩萨呀?”
“神。”
“神?”
“八方土地。”大汉怪笑:“不折不扣的神,比你这偏神公平正直一万倍。呵呵!这可是你找上我的。”
“报应神之一!”五方旅神大吃一惊:“你……你反而盯……盯在咱们后面……”
“盯在后面?哦!本神明白了,哈哈哈……”八方土地仰天狂笑,声传数里外,归森的倦乌,被狂笑声惊得再次飞起。
健仆反应甚快,火速打开箱笼,将一把连鞘长剑抛给五方游神,自己也取用一把泼风刀。
八方土地支棍而立,毫无阻止对方取兵刃的意思,仅将包裹丢至路旁,任由对方完成四面合围。
五方游神与八方土地面面相对,气氛一紧。
“呵呵!晋陕与湘西天南地北,你以为这里没有人看出你的底细吧?”八方土地怪笑,棍举起了:“你有耳后发根那条对口疤,是蛇娘子的彩虹钩给你留下的终生标记,报应神存在你的全部档案,你虽然脸部经过化装易容,这疤痕标记你却设法掩藏起来,真是天纲恢恢呢!”
五方游神一声冷叱,一剑点出。
可是,八方土地却突然飞跃而起,倒飞丈高,再快速地后空翻,远出三丈外,从那位堵住后路的打手上空越过,速度骇人听闻。
原来五万游神点出一剑并非可怕的杀着,杀着是右手袖底飞出的三枚对面决难看到的透骨针。
三枚透骨针落空,远出五丈外,针飞走之后,八方土地翩然飘降。
“你这狗养的杂种阴狠已极,果然厉害。”八方土地开始游走。躲闪从三方冲来的三把刀,目中发出粗野的咒骂:“本神已经知道你的底细,当然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牛黄马宝,你已经没有装针的机会了。”
三刀一剑,走马灯似的追逐着八方土地,形如疯狂。但八方土地大笑着闪掠如飞,既不接招也不回手,任由对方八方追逐堵截,手点着竹棍游走自如,眼看要换上一刀,但眨眼间人已出现在另一方向去了。
“你这个杂种又是黑道枭雄又是匪盗,投入弥勒教又兼教匪,真是身份愈来愈复杂,财路愈来愈广,但每一文钱都沾了血腥邪气。”八方土地一面闪避一面笑骂:“我八方土地不找你。已经算你祖上有德,你居然找上我来了。俗话说,莫道上苍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杂种坏事做尽,过去一直活得十分快活如意,今天可走了亥时运,碰上我报应神……哈哈!你走夺了?”
五方游神发出一声信号,四人抽身撤退狂奔。
八方土地支棍哈哈狂笑,并不追赶。
五方游神逃得最快,一跃三丈,三两起落便已远出十丈外,脱离险境,往北飞逃。
前面路旁闪出周师爷英俊雄伟的身影,右手轻拂着一根用来捆人的牛筋索。
“冲上来,阁下。”周师爷笑说:“在下让你快活快活,报应临头!”
情急拼命,五方游神已别无抉择,发出一声兽性的怒吼,剑狂野地攻出一招飞星逐月,身剑合一进招夺路。
牛筋索像一条蛇,突然贴地窜出,索头一升一绞,奇准地缠住了五方游神的右腕。
五方游神发出一声亟叫,身形猛地飞起,在砰然大震声中,被摔翻在地,立即被周师爷跟上一脚踢昏了。
俩打手和健仆,是向两侧落界越野逃走的,但仅逃出二三十步,便被突然现身的人堵住了。
七个人坐在路旁的草坡中商谈,四名俘虏被弄昏捆放在一旁。
八方土地是报应神的老二,他是刚从岳州赶到的,在澧州找到留下的暗记,便匆匆地往常德赶,没料到半途追上了。
八方土地先静听澧州事故的经过,一面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些薄册摊放在草地上。
“听你们这么一说,恐怕你们找错对象了。”八方土地一语惊人:“你们看。这是我在岳州所查出的结果。为了调查在岳州暗中活动的一批神秘人物去向,我浪费了不少时日其一,知州萧承恩携眷赴任,在岳州知府的盛情款待下,在宾馆一住半月,原因是所雇的船突然损坏待修。
其二,萧知州并没带有幕客师爷。仅带了几位穷亲戚壮行色。三位主要的人是:舅老爷禹成栋,一位只会管小帐的平常人;萧知州的老邻居,一位对栽花莳草颇有心得的花匠冯一飞;老管家禹成栋,一位婆婆妈妈型的老好人。
其三,萧知州仅带了三位仆人,其中没有张定远其人。
其四,受雇送萧知州过湖赴澧州任所的客船,之后便失了踪,岳州府方面,已以可能遭风涛沉没失踪的理由予以除籍。
其五,萧知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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