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上路,未牌初已到了嘉鱼,找一家酒店先进午餐,由于陆溪口一闹,耽搁了一二个时辰午餐已晚了些。
嘉鱼县,管辖三个乡,地方不大,原称点鱼镇,五代南唐时方开始置县,这儿的河川盛产肥美的点鱼,因以为镇名,点鱼,俗称鲶鱼,扁头,苍绿色无鳞的长身,滑腻肮脏,沟渠田野甚至干塘中,比比皆是,在大江里,这种鱼甚至可长达百斤大小。
食时略带泥腥,肉倒是细嫩无比,有人还敢品尝,严格地说来,是一种下等鱼,称为“嘉鱼”有点大,但如果到嘉鱼县而不尝尝,那等于白来了,这里的食店,大师傅的手艺也确可称道。
他们吃食的酒店,靠在北门大街,食客不多,庭中十张食桌,只有他两个小伙子,另一桌还有三个走方老道,客人少得可怜,也许已过进食时间了。
门帘一掀,进来了主仆两人,大刺刺的踱入店中。
走在前面的人,是个二十岁的年青人,未带头巾,黑发挽结,用素绢色薄细盘领衣蓝条子薄底靴,身高六尺,雄伟结实,窄额,剑眉鹰目,鼻尖略勾,但不太明显,薄嘴唇,脸色洁白,上下唇剑是剃光光的,须根有点发青。
总之,他人生得相当英俊,唯一的缺点是他的一双眼,盯着人时寒芒森森,不盯人时不住流转,使人一见颇不自在,有点生厌。
后面眼随的,是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人,豹头环眼,狮鼻海口,留着大八字胡子,大眼中光芒四射。
身高六尺余,宽肩膀,虎背能腰,手臂特长,他手中挟着一个紫色剑囊,臂下挂着包裹,一个百宝囊,腰带上悬着一把连鞘厚背紫金刀,亦步亦趋的跟着青年人,一进门,眼中精光闪射,扫量食桌的人,眼神极为凌厉和威猛。
两人的目光,扫过食桌上的中原和海文,没发现异状,便在右方食桌上落坐,吩咐店伙计准备酒食。
当他们进门之时,海文即低声向中原说:“如果想管闲事的做侠义门人,今晚咱们有事做了。”
中原脑子反应极快,也就低声问:“小弟,你认识这两个人的来路?"“他们的身份……"
海文点点头,说:“别用眼光盯他们,免人起疑,这两人我见过,但未朝过像,可能我的功力比他略逊半筹,但他无奈我何。”
“他们的身份……”
“那年青人姓于,名春,绰号叫一枝花,这家伙是个背地里无恶不作地淫贼,做案时定然在枕畔留下一枝纸造桃花,早些日子我在河南扫德府,曾在他采花作案时,暗地打他一枚金钱镖,对换了三掌。”
“他的师门出身如何?”
“不知道,他在见机撤走时,曾有一种奇异的暗器向我袭击,但见电芒一闪即至,且可折向飞射,幸而我见机踏断屋檐由屋下脱身,看光景,极象传说中的飞虹匕,假使是真,他必是早年的淫魔飞虹剑客王万年的门人弟子,可是却难以证实。”
中原猛想起洞庭鬼叟的儿子,向鬼叟所说的话,便说:“飞虹剑客的徒弟,叫什么夜游鹰李咏。”
“这还弄不清楚,但夜游鹰这王八,要找他的人可多着哩!可是他偶或夜间出现,一身裹在特异的衣衫头罩内,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白天即使他在你身旁和你交朋友,你还知道他是谁。哦,别说了,他们似乎在注意我们了。”
中原与海文咬耳说话,唯恐被人听去秘密,但一枝花于春却不在乎,说话时却绝不避人,一面喝酒吞菜,一面向下首的仆人说“天龙,今晚不在这儿歇宿了,这鬼地方真算是是穷乡僻壤,留不住咱们的虎驾。”
“奴才知道。”天龙恭敬地答。
中原暗暗叫苦,这叫天龙的中年大汉,功力定不等闲,看他气度风标,也不像是下人,怎会自称为奴才?如果真是奴才又怎敢与主人同席而坐,怪事。
年青人淡淡一笑,又道:“云罗五蛟的人,怎么现在还不见踪迹?”
“据姜老大说,他们须先会合鱼岳山,再派人前来迎迟少爷。”
“那艘画舫是不是已经过去好半天了?”
“少爷请放心,云罗五蛟已派船盯梢了。”
“光盯梢怎成?必须打听来龙去脉才是。”
“船未停泊,无法来探。但请少爷放心,云罗五蛟不是庸材,他们会办妥的。”
正说间,门帘一掀,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轻装大汉,直趋一枝花主仆桌前,抱拳行礼道:“云罗五蛟手下蔡与,奉命来迎接于爷大驾。”
一枝花举手一摆,算是回礼,说:“请转告姜大人,咱们仍赶陆路,消息怎样?”
“画舫明晨可能赶到武昌,当有回报,目下无法采探,但由航中已露面的人猜测,可能是过往官员的内眷,敝人现泊舟西门码头,即将追踪前往。”
“那鱼岳山庄可曾请到?”
大汉摇摇头,苦笑道:“敝上空跑一趟,鱼山庄已被仇家宰了军师,分水鼠亦受重伤了,日下正返回水寨,纠集手下追踪仇家,已无法相助于爷了。”
“那高冠山之会;咱们不是又少人手吗?”
“其实鱼岳山主即使参予,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他的艺业怎能予会群雄一较长短。”
“你请便,咱们武昌见。”
大汉对两位分别行礼,出店而去。
不久,众人酒足饭饱,一枝花主仆先会帐自去,海文与中原亦随即出店,奔上官道,哈哈大笑道:“那小子要走被时运了,竟打起凤凰夫人主意来了,咱们赶一步,可以赶上这场热闹。””
中原却剑眉紧锁,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武昌将有一场盛会,如果分水鼠一群人找到武昌,咱们可麻烦得紧。”
海文大眼睛现出迷惑地神色,信口答道:“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大可不必担心,奇怪!我离开武昌月余,那儿难道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吗?中原却问道:“高冠山就是府城后那座山吗?早年颖国公在那儿浴血抢山,箭穿额洞胁而不死,最后……”
“最后狡兔死,走狗烹,子孙无噍类,是吗?不提那些丧气事,伤感情,就是那座山,又叫黄鹤山,黄鹤山,俗称蛇山,武昌府龙皤虎踞之地,谁敢在那撒野,咱们得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
这一段官道稍为小,在河汉中蜿蜒而行,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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