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豪门贵族太多,除了中山王之外,其他的人算不了什么;但在江湖人来说,金陵曹家是了不起的武林世家。虽则南京现在已不叫金陵,但大多数的人皆称金陵而不叫南京。
豪门子弟喜爱走马探花,江湖人则喜欢技击搏斗争强奸胜、在南京论剑术,金陵三剑客可说稳坐三把交椅的高手。
金陵三剑客中,最差劲的是擒龙客许二爷,最高明的是许二爷的胞弟摘星手许嘉祥。
最可敬的当然是三剑客之首风雷剑客曹一元、也以这位曹大爷最重江湖道义。
曹大爷为人疏财仗义慷慨好客,名不虚传,江湖朋友对金陵曹家,可说是无人不知。
老二摘星手则交游广阔,三教九流中都有他的朋友,而且颇获人缘,江湖朋友对他颇不陌生。
许二爷惨死慈姥山,同行的四位伴当生死不明。这件事本来就不平凡,闹了个满城风雨,再加上从慈姥山回来的人昏了头,将这件事大加渲染。把高翔说成千真万确活生生的凶手、把形势闹得更严重,更棘手。没有人肯冷静思量、没有人肯平心静气追查可疑线索,更没有人去分析其中细节是否合乎情理、终于把这件窃案闹得更复杂,更棘手。
窃案毫无线索、因此所有注意力,皆集中到许二爷惨死慈姥山这件事上来。许二爷本来是因访查窃案的线索而身死的,也只有从这件惨案上着手,方能查个水落石出,难怪曹大爷小题大作一得到消息便不顾一切,先下手为强,不经过官府,擅自逮捕高翔全家归案。
事情闹大了,暴风雨终于降临。
高翔还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年轻气盛,少不更事,正是血气方刚的最危险年龄,外界年加的压力愈大.反抗愈为强烈,火来了哪管他是利是害?假使不是他出身书香世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曹家的宅院占地甚广,位于西郊蟠里驻马坡旁,是连栋四合院式的楼房,两厢有园,手有水榭,共有三十余栋大小房舍。
在应天府府衙西街闹区、曹大爷设了一间金陵酒楼。这座店只有两层,可是相当出色,往来来的食客,以江湖朋友占了多数。而这前来光顾的江湖朋友,大多数是来自龙汇关码头的旅客。入暮时分,也就是生意最旺,人客最多的时光。
黄昏降临,掌灯时分。
金陵洒楼食客如云,谁也没留意旁人是张三还是李四。二楼人声嘈杂,几乎满座,十余名伙计,似乎有点照顾不来,猜拳闹酒哗笑声此起彼落,豪放的笑声震耳,似乎这儿并非时食的地方,而是一处市集。
楼梯登登响,上来了一个年轻食客。高大、健壮、玉面朱唇,剑眉虎目,在英气勃勃中,略带三分秀气。青直踱、青绸灯笼裤、快靴、怀中未带防身家伙。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草草挽了一个道士髻。看外表穿着,他是江湖人;看器宇风标,却没有半点江湖味。
开店的招子雪亮,迎客的两名伙计一见他便手中-跳、暗暗嘀咕:“这人不等闲,八成是王候门逃出来鬼混,找乐寻欢的小少爷,得好好伺候、这种人怠慢不得。”
机灵的店伙上前打拱作揖,含笑招呼道:“公子爷移玉雅座。请随小的来。”
食厅宽大,两行大柱把厅分为三部分,左右另上活动的屏风便成为两厢,便于伴同女眷前来的食客。
“不要雅座,给太爷在中间清出一副桌面!”青年人大声说。
店伙一证,中间已经满座,总不能将原来的食客往外请、陪笑道:“公子爷请包涵一二,中间已经……”
“太爷自己去找。”青年人一面说,一面推开店伙向中间走去。
青年人是高翔,他今晚找曹大爷的晦气来了。
他存心生事,人多理妙。
中间那桌有四名食客,天气热,四人皆敝开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一条腿搁在长凳的一端,桌上杯盘狼藉,汤汤水水流满一桌面,一看这副德行,便知不是什么上流人物;金陵酒楼也不是招待上流人物的地方。
他往桌边一站,剑眉一轩,盯着上首那位仁兄的脸面,嘿嘿一笑。
店伙一看不对,悄悄溜走,赶快去请掌柜的。
大汉左手端着一碗酒,右手的筷子搁在肉盆子里,正想夹想一块红烧肉,发觉来了不速之客,先是一怔,接着怒容爬上了脸面,脑袋一歪,轻蔑地睥睨着对方,然后夸张地上下打量高翔全身上下,口中啧了两声。
高翔冷冷一笑,等候机会发作。他涉世未深,不知主动挑衅。大汉用筷子向他一指,扭头向同伴杰杰笑,轻浮地耸耸肩,怪腔怪调地间:“诸信贤弟,你们看到了么?”
“大哥看到了什么?”一名额有刀疤的大汉怪腔怪调地问。
“看这位老儿像不像卖唱的闺女?”
“哈哈哈哈……”全桌人皆哄笑起来。
几乎全楼食客皆被笑声所吸引,店伙们暗暗叫苦。
高翔抱肘而立,仍在等。
“太高大了,如果是卖唱的粉头,老天,未免倒尽了胃口。”
另一名大汉用大嗓门怪叫,咕噜喝干了杯中酒,仍在怪笑。
高翔不动声色,不愠不怒。
“哈哈哈哈!”全楼的食客皆笑不可抑。
高翔的手伸出来了,搭上了大汉的右肩、左手缓缓抓起了酒壶,咧嘴一笑。
“相公、敬你一壶。你若有心,喝了我这一壶残酒。”他尖起喉咙怪声说道。最后一声乍雷般的大吼:“张开你娘的这张臭嘴!”
大汉真听话,“啊”一声怪叫嘴张开像一个大洞。
酒壶嘴硬生生塞入大汉的大嘴内,酒猛往里灌。
怪,大汉居然毫不拒绝,连手脚都不曾移动、仅在喉中发隆奇怪的声音,酒珠不住向外喷,像是呛住了,呛得眼珠子似乎要往外冒。
食客们目定口呆,有人离座而起。
其他的三名大汉大骇,首先挑衅的大汉虎跃而起。大叫道:“老二,你怎么了?”
高翔等壶中的酒已空、方丢下酒壶放了大汉,蓦地抓起那盆红烧肉,手一扬,整盘肉连汁水、不偏不倚全都倒在那位仁兄的脸上。
“哎呀!”大汉怪叫,左手抹脸上的汤水。右手去拨腰带上的牛耳短刀。
“啪啪!”高翔以闪电的快速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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