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龄道:“全好了,你看。”话落持起了右臂上的衣袖。
抓着寒松龄的手臂,白凤公主道:“真的全好了啊,连疤痕也没有,那芝叶可真有效啊。”
耳中传来二人的对话,眼睛看看两人亲昵的举动,白面修罗的思想更混乱了。
不愿打扰二人,荒城孤剑正转身欣赏着大雄宝殿上的三尊巨佛。
地上的明通和尚睁开了失神而却满含怨毒的双目,首先映人他眼中的就是痴立不动的阎海云。
暗自提足了全身残余的一点功力,明通和尚试探着向回抽了一下腿。
白面修罗没有动,这使明通和尚突然增加了报复的信心。
猛然一跃而起,明通和尚双掌一挥,结结实实地印在失魂落魄的白面修罗的胸膛上。
闻声倏然转身,荒城孤剑几乎想都没想,飞身跃落白阶修罗身前,利剑一闪,以快得令人振颤的速度,利剑刺进了明通和尚胸膛内。
眼睁睁地看着快剑刺过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看着快剑刺进胸膛内,明通和尚呆滞地低头望着胸口,就像那柄剑不是刺进他体内似的。
一切都在眨眼的一刹那成了过去,但在这短暂的瞬息之间,却决定了两个人最后的命运。
生命得来不易,而消失的却又何其快速。
“砰”然一声,白面修罗仰面跌出四五尺远,口鼻之中血流如注,明通和尚这临亡的最后一击,其威力竟然有如此之大。
荒城孤剑并没有立刻把剑抽出来,也许,他不希望明通和尚这么快的死去。
一切的变化,都使寒松龄觉得十分意外,怔仲了好一阵子,他才起步走向白面修罗。
白凤公主紧跟在寒松龄身后。
白面修罗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站在面前,良久才开口道:“寒兄弟,这一切你都没有想到吧?”
寒松龄有些激动地道:“阎大哥,我是没有料到,我以为重伤下的明通已没有攻击之力了。”
白面修罗道:“我也没有料到,不过,就算我早料到了,我也不会躲避的。”
寒松龄沉重地道:“为什么?”
白面修罗阎海云失意地苦笑一声道:“寒兄弟,明通的武功远不如三佛,他绝非你的敌手,他之所以能与你抗衡这许久,主要的是你不想立刻杀他,对吧?”
寒松龄一怔道:“不错,他不是我的对手。”
白面修罗道:“那么你一定不会以全副精神对付他,对吗?”
寒松龄心中掠过一线亮光,他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道:“我是没有拿全副精神来对付他。”
白面修罗道:“那我与公主所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寒松龄是全听到了,但他却不想再提那件事,可是,却又无法否认自己听到了的事实,固然,寒松龄并不想欺骗一个名份上谊属同门的师兄,另一方面,就算他有心那么做,他知道也骗不了他。
灵机一动,寒松龄突然岔开话题道:“阎大哥,我得先替你看看伤势。”
白面修罗坚决地道:“寒兄弟,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寒松龄道:“阎大哥,你叫我怎么回答?”
白面修罗道:“照实回答。”
寒松龄黯然地摇摇头道:“阎大哥,我有没有听到,你心里很明白,你叫我回答什么呢?”
白面修罗吃力地笑了笑,缓慢地道:“寒兄弟,你很诚实,在公主出现我面前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我也是个诚实人,也许你与公主都不会相信,但那些却都是事实,不过,目前这些已无关紧要了。”
话落一停,又道:“寒兄弟、你不觉得我有这个下场,对你我二人来说,都很好吗?”
寒松龄凄然地笑了笑道:“阎大哥,三佛台一帮的下场已经够惨的了,我们何必非要再把那惨烈的色彩在我们手中再染得更深一些呢?”
白面修罗惨然地道:“我觉得这是我俩能走的路中的一条最好的路。”
寒松龄道:“阎大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明通和尚突然插口笑道:“哈哈,寒松龄,事情不是明摆在眼前的吗?与其等在师兄弟间为一个女子而动干戈,还不如其中一人能死在敌人手中呢!”
寒松龄猛然转过身子,看着明通和尚苍白如纸的面孔,冷冽地道:“朋友,你还活着?”
明通和尚笑道:“大概就快死了,寒松龄,莫非你等得不耐烦了?”
寒松龄道:“我是等得不耐烦了,大和尚。”话落右臂缓缓举了起来。
白面修罗道:“寒兄弟,他说得很对,与其你我同门相残,反不如这么结束的好。”
寒松龄道:“我们绝不可能那么做!”
白面修罗道:“寒兄弟,你断语下得太早了,我们必须那么做,那是唯一能走的一条路,因为,世间只有一个白凤公主。”
寒松龄道:“取舍可以由她决定。”
白面修罗道:“事实上已没有什么好决定的了,寒兄弟,她的心已是你的。但是,我绝不可能就此罢休,寒兄弟,只要我活着,我会倾尽所能,消灭所有与她接近的人,直到有一天她属于我为止。”
白凤公主冷冷地道:“阎海云,你的痴迷令人感动,但你的幼稚无知却令人恼恨,你想得太单纯,也太主观了,你实在太不知自量了。”
阎海云平和地道:“公主,我知道我比不上寒兄弟,但我却胜过许多人,因此,只要寒兄弟一死,我就会觉得有信心了。”
白凤公主森寒地冷笑一声道:“阎海云,你平心静气的自己想想,你思想之卑劣,居心之污浊,弃师门大仇于不顾,视同门情谊于无睹,不信、不义,你还算是个人吗?”
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一点悔恨与恼怒之色,白面修罗阎海云道:“公主,如果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所忍受的屈辱与痛苦,你会骂得更真实、更确切些,但是,我觉得这一切已不是我心中的主要问题了。”
白凤公主道:“你的主题是什么?阎海云,死?”
白面修罗道:“死?哈哈……那是每个人最后的必然归宿,我用得看花费心血去想他吗?”
白凤公主毫无伶悯之情地道:“但你的死,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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