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招牌,“刘记米行”。
李木剑笑了,笑得很开心。
“刘记米行”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谁也没有注意到,店堂中已多了个腰插木剑的年轻人。
一个伙计正好从李木剑身旁经过,他虽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不排队,却跑到店堂里来,莫非,是想套个近乎,省去那排队之苦?
李木剑突然挡住那伙计,说道:
“生意不错。”
那伙计立即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好气的道:
“当然了。讲信义,生意怎会差呢?”
李木剑完全不在乎伙计的态度,仍说道:
“这么多米,大概也只能卖几天吧?”
那伙计顿时两眼一翻道:
“你以为全洛阳的人都是饭桶啊,这么多米,最少也得卖个把月的呢。”
说完,白了想套近乎的李木剑一眼,不再多说废话,迳自干他的活去了。
李木剑并不在乎伙计的白眼,他笑得很有自信。
李木剑向里面走去。
他立即就被挡住。
挡住他的是个帐房打扮的人,长得獐头鼠目,猥琐不堪,简直不敢恭维。
那帐房用两道如同利剑般的眼睛盯了片刻,说道:
“客官,后面可不能随便走动,要不少了东西,我可不好交待。”
李木剑并不动怒,嘴角自信地上翘着,说道:
“我可是来卖米的,不卖吗?”
那帐房冷笑一声道:
“客官要买米,可先去排队。”说完,用手一指门前的长队。
正好那伙计从身旁经过,讥讽道:
“客官,本店可是讲信誉的,但却不讲情面。”
李木剑并不理会那伙计,仍对那帐房先生说道:
“假如我是买大宗的米呢?”
那帐房脸色一松,说道:
“那得要我们掌柜的来定夺,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事?”
话音一落,从后面转出一个老头,粗布灰衫,很平常的一个老头。
帐房先生一躬身,忙道:
“掌柜的好!”
要不是帐房先生道出这老头的身分,李木剑几疑他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帮工。
老头很客气地对李木剑问道:
“客官,什么事?”
李木剑却感到这老头不简单,虽然他很普通,也很和气,但那帐房先生见了这老头之后,却恭敬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李木剑嘴角微翘了一下,道:
“刘掌柜,在下想买米。”
刘掌柜依然很客气的道:
“客官,小店信誉一向很好,客官你还是排队的好。”
李木剑不动声色地道:
“在下想买一批米,也需要去排队吗?”
那掌柜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
“那当然不要排队,对于大主顾,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掌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了,有大生意可做,当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他眯着眼道:
“客官要多少?”
李木剑神色不变,慢声道:“四车。”
帐房先生脸色一变。
有几个伙计不由得对李木剑多看了几眼。
刘掌柜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几乎都找不到了,他大声道:
“那我立即叫伙计停止卸货,现成的,我还会叫人送到府上去,怎么样?”
李木剑嘴角依然上翘着,心里却骂道:
“老狐狸,挡得倒巧妙,可是我还是要到后面看看,不妨给你来个单刀直入。”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又上翘了一些。
李木剑不愠不火地道:
“这米不好!”
帐房先生已有了怒意,但他没有发作,因为掌柜的还没发火,下人当然不好先开口。
生意人最怕客人说他的货不好,要是涵养不好的人,早就与你打破了头。
看来刘掌柜是属于那种涵养很好的人。
他并没有怒意,虽然不再笑了,但声音仍很和气:
“客官,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这里可没有比这更好的米了。”
当刘掌柜说完这句话,李木剑肚子里已骂了九九八十一声“老滑头”。
李木剑“哈哈”一笑道:
“刘掌柜,我知道你有,而且一定比外面的好。”
刘掌柜似乎有点生气了,冷冷地道:
“客官,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是最重名声的。”
李木剑紧逼道:
“刘掌柜,三天前进的那四车就比外面的好,我知道掌柜的还没有卖出去,并且,就在后面。”
帐房先生顿时大惊失色,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柜台上的算盘。
四个伙计已停止了干活,静静地靠在一边,眼睛却盯着身边不远的一个杂什箱子。
刘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不大的眼中猛然射出精芒,一闪而逝。
虽只是一闪,李木剑已感到了浓烈的杀机,但他立即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止住了笑声之后,刘掌柜立即恢复了原态,慢声细气地说道:
“好眼光,请。”
说完,领头向后面走去。
门外,米行已开始做生意。
到后面的结果,李木剑非常清楚。
对方既已请他到后面去,那后面肯定是凶险万分。
凶险,是一个很吓人的词,但李木剑却不会被吓倒,从他那上翘着的嘴唇就可以看出。
李木剑在刘掌柜转身抬起第一步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子一步,丝毫没有迟疑。
既然决定要做某件事,那就义无反顾的做到底,李木剑向来是属于这种人。
帐房先生抓起算盘跟在李木剑身后,恶毒的眼光至少在他背后的三十六处大穴上数了不下七七四十九遍。
四名大汉悄然无声地从杂什箱里摸出四个长布包,当他们手接触到沉甸甸的面包时,皆露出了残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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