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兰长剑疾探,挑开那人蒙面黑巾,当时一愣,不觉脱口叫道:“呀!是你-一?”
那人神情未然,冷漠应道:“是我便怎样?”
徐文兰揉揉自己眼睛,定神看了又看,失声道:“你-一你不是梅斐吗?多年未见,你怎会投身在万毒教中?”
那人沉声道:“万毒教有什么不好?如今中原武林,全人教主掌握,年轻人欲开创天下,除了万毒教,再向哪里去寻此良机-一”
徐文兰大惊叫道:“梅斐,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父亲已经……。”
那人不待她把话说完,突然抢着叱道:“人各有志,不必多说,看掌!”双掌一抹一翻,遥挥而出。
徐文兰银牙一挫,怒骂道:“好一个认贼作父,寡廉鲜耻的东西,算我白认识你这些年了。”话落,长剑抖腕也迎了上去。
两人剑来掌去拆了三五招,梅斐步步后退,渐渐接近店门口,忽然身形一侧,转身挡住那边古秋霞的视线,左手虚拍一掌,压低嗓音道:”快走!”
徐文兰一怔,顿时惊觉过来,轻声道:“你。”
梅斐双掌一合,“蓬”然一声暴响,一边频频以目示意,一边大声喝道:“丫头,死在眼前,还想逃么-一?”
徐文兰不再开口,只向他投了一瞥感激的目光,便匆匆和晓梅带着东方莺儿,夺门而出。
梅斐目送她们在店门口夺了两匹快马,扬鞭绝尘去得远了,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形一闪,仍旧缩退到窗下,眼中又恢复了冷漠迷茫的神情。
这时店中混战正烈,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近情理的变化,何况,除了古秋霞一人之外,其余华山门下,人人如痴似狂,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觉得有何奇怪。
徐文兰策马狂奔,一口气驰到十里以外.方才定下心来,一望晓梅,却见她脸色苍白,冷汗如雨,在马上已经摇摇欲倒。
她连忙翻身落马,扶着晓梅在路边草地躺下来,急声问:“你觉得怎么样了?”
晓梅浅笑摇摇头道:“不要紧,只是身子虚弱,歇一会就好了,你快去看看那位姑娘,穴道闭得太久,容易引起血脉断阻。”
徐文兰又从马上抱下东方莺儿,伸手一探她的鼻息,顿时骇然失声惊呼起来。
晓梅喘息看问:“怎样了?有什么不对?”
徐文兰惶然道:“方才救她的时候,竟未曾仔细检视,原来她已经遭了毒手-一。”
晓梅惊问道:“遭了毒手?她-一。”
徐文兰叹道:“她气息已断,早就死了。”
晓梅慌忙挣扎着爬过来,翻开东方莺儿眼皮,注目细看之后,才长长嘘了一口气,道:
“还好,她井没有死,只是被毕虎做了手脚,服下“千日醉”迷药。”
徐文兰讶道:“‘千日醉’是什么东西?”
晓梅缓缓说道;“是一种奇特的浆液,据说产于千古冰雪中,草木精英所化,世上极为稀少,服后心脉气息俱停,就和死了完全一样,假如没有解药,必须千日以后,才会醒转。”
徐文兰轻呼道:“世上竟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它有没有毒?”
晓梅摇头道:“虽没有毒,但如一次服得大多,又无解药施救的话,试想一千日将近三年,这样长的时间中,怎能保全身体不被毁损,岂不比有毒更可怕。”
徐文兰道:“什么东西才能解呢?”
晓梅道:“那要看她服下份量多寡,要是一次仅服下一滴,事先又能以内力护住心腑,不需解药,一个时辰内药性自失。如果不超过十滴,使用万毒教疗伤圣药‘琼瑶丹’,也能化解药性-一。”
徐文兰岔口道:“要是超过了十滴以上呢?”
晓梅神色凝重地道:“一次服下十滴以上,必须用‘返魂香’才能解救,这东西别说难以寻到,就算寻到,施救起来,也有很多不便之处。”
“啊!为什么?”
“‘返魂香’仅西岳华山有产,施救的时候,须用文火炙烙属于‘任脉经’的二十四处穴道,而且必须男炙女,女炙男方能生效,姑娘请想,她一个清白女孩子,怎能由男人炙烙那些地方。”
徐文兰登时胀红了脸,原来所谓“任脉经”二十四穴,‘神关’穴正在肚脐中央,以上十六处穴道倒还罢了,其余自‘明交’以下八穴,莫不是见不得人的私处,怎能胡乱由异性炙烙!
想到这里,面红心跳,喃喃说道;“不知她究竟服下多少滴?咱们有没有办法救她?”
晓梅笑道:“我想毕虎掳她回总坛请功,途中所需不过几天时间,必不会给她服食太多,我这儿还剩下一粒‘琼瑶丹’,姑娘不妨给她试试。”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只药瓶来,拔去瓶塞,瓶中自然只剩一粒药丸了。
徐文兰迟疑道:“你自己负伤未愈,药九只有一粒,要是给她用了,岂不-一。”
晓梅苦笑说道;“生死有命,我自知伤势很重,一粒琼瑶丹未必能治好我的内伤,倒是成全了她,也算一件功德。”
徐文兰犹豫再三,方才感叹着接过药瓶,正准备畏给东方莺儿,忽听一声叱喝,暗影疾闪,一股强猛劲风呼卷而到。
她猝不及防,匆忙仰身闪退,那只药瓶,已被袭来的劲风震飞脱手,落向旷野草丛中去了。
一条迅捷无比的人影疾掠过来,凌空一把将东方莺儿夺了过去,同时厉声叱道:“田秀贞,你害的人还不够?她跟你何仇何恨,你杀她父亲,焚烧鲁象堡,现在又想用什么毒药弄死她?”
徐文兰踉跄落地,抬头一看,不禁脱口叫道:“韦表哥,是你?”原来那人影竟是韦松。
韦松却并未因她的呼唤而动容,冷笑说道:“田秀贞.别想拿我当傻瓜,你虽然跟我表妹长得很像,但我一眼就能认出你的虚假-一。”
用手指着晓梅道:“她是谁?嘿!洞庭君山之上,我亲眼见她站在你身边,这一点,你能骗得了我么?”
徐文兰气咻咻地道:“韦表哥,你再仔细看看清楚,难道那田秀贞和我真的连一点分别也没有?三番两次,你一定要把我认作是她?”
韦松冷哼道:“自然有分别,田秀贞左足齐踝折断,系以义肢代脚,你有胆量把鞋子脱下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左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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