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那一天在武当山和俞傲对坐于房内的情景。
不着半语,却是心台互通中的奇妙感觉。
因为,他们都是学刀的武者。
而且是顶尖中的几个人之一。
魏尘绝轻轻嘘一口气,脸色表情淡然中有一股真诚,道:“或许祖师要启示的是不著文字不执外相。”
“知道是知道了一点!”大悲和尚摇头道:“不过,说这些话太像迂腐的儒生,未见性。”
囗囗达摩和梁武帝话不投机,便自去了嵩山少林寺面壁。
直到九年之后方有一名叫神光的和尚参见。
达摩不理,神光为了求法,站在外面恭候,天有大雪,已至及膝盖。
神光求法心切,以刀斩手断臂以明其心,达摩终于收为门下,是为二祖慧可。
而后二祖传予三祖僧璨,再传至四祖道信、五祖弘忍。
当年达摩祖师传法衣、法钵时曾言,两百年后佛禅将会大盛,自是衣、钵不用再传。
弘忍接于道信四祖时,已是一百五十余年。
即是衣钵最后传人当止于六祖之手。
而在那个时候,亦有了一段禅宗里最著名的公案。
当时,弘忍的首座门徒,亦是论讲三十二本经论的教授师神秀上座题辞于壁云。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此偈,五百名弟子皆曰善。
偏偏目不识丁的惠能另请人书写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落尘埃?”
惠能夜半得弘忍付托衣钵,当夜急赶南下。
寺中弟子数日后得知,纷纷怒而追赶。
囗囗大悲和尚双眸深邃,自回忆中拉转回醒,朝眼前魏尘绝嘿声道:“这段六祖南逃之事,你该知道吧?”
“是!”
“好!”大悲和尚点点头,笑道:“众徒追围六祖惠能之事,后来如何了?”
魏尘绝一愣,旋即淡笑道:“据传那时第一个追上六祖的是一个将军,乃是五祖弘忍的在家弟子……”
“后来呢?”
“六祖将衣钵放于路上,自己躲入草丛之中。”魏尘绝的声音也忍不住尊敬道:“那位将军数度取举不起,乃知六祖果真是得道高人。是以,高呼请六祖出现,并且跪拜事以师礼。
六祖当面予以论佛,登时点悟了那位将军。”
“那位将军姓奚,名永智。”大悲和尚忽的一喝,道:“正是大禅一刀门七百八十四年前创门人奚永明的胞兄!”
这一喝,魏尘绝只觉得全身大大一震,瞠目结舌。
“那位奚永智将军回归故里后,曾将禅宗义理告之以胞弟明白……”大悲和尚缓缓道:
“奚永明经过一十八年的苦思坐禅,终于有所彻悟而开创了“大禅一刀门”。”
大禅一刀门的心法,原来就是本源于禅宗顿悟!
难怪大悲和尚说“大禅一刀门”会毁。
原来经过了近八百年的流传,最后只剩下杀人的刀术,而忘却了最重要的心法。
慈悲!
魏尘绝在叹气。
他是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样武器,想起了一种至上的心法。
苏小魂、天蚕丝、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
一个只救人的人、的兵器、的心法。
他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大悲和尚的眼中有了一份嘉许,道:“你明白了?”
“是!”
“这条路很难走!”
因为,有太多的人要杀他。
“我知道,但是……”魏尘绝轻轻的笑了,看看刀鞘,沉稳稳的每个字:“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不是吗?”
“小子有种!哈哈哈……”大悲和尚这会可是愉快的站了起来,说道:“总算不枉费和尚我千里迢迢的由洛阳赶到这里。”
魏尘绝也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尊敬,道:“大师不知是禅宗第几祖?”
“我?”大悲和尚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笑道:“小子,你是在消遣我?”
这一笑,连魏尘绝也大笑了起来。
魏尘绝是个会大笑的人?
还是因为心境改变了?
人,还是这个样子,这个相貌。
但是心变了,眼睛也会变。
如果你曾经看过魏尘绝冰冷讥诮的眼瞳,你一定会相信他现在的眼睛里充满了热火。
“你打算怎么做?”大悲和尚问。
“去天竺。”
“去天竺?”大悲和尚当真吓了一大跳,道:“你疯了?”
“没有!”魏尘绝笑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囗囗“我们的事情可能会有漏洞。”安西重皱着眉在说话,道:“澡堂就是其中之一……”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问着自己,也在问别人,道:“那天魏尘绝到澡堂里做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见无一定知道那里有一座澡堂。”
孤主令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道:“澡堂的木料我们已经清理掉,没有了证据,倒是第一个问题……”
那时候他们太急了,根本没有留意这个问题。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故,否则魏尘绝不会闯入澡堂要杀贝玉笙这个女人!”
陈相送的眼瞳中也有了一丝忧虑,道:“会是什么事?”
这时,他们发现门槛内人影一闪,是章儿铃、见无、武年年三个人走过了前庭的廊道。
武年年?
她一直跟着魏尘绝,甚至一道儿失踪。
那么魏尘绝那时冲入澡堂是为了她?
“那一夜,我们没有看到人是不是?”陈相送看了丈外的那群人一眼,低声道:“会不会只是我们没看到?”
没看到并不代表着人不在那儿。
孤主令的瞳孔收缩,沉沉道:“如果她知道是我们杀了她爹……”
“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安西重叹了一口气,道:“更重要的,我相信大悲大师已经遇见了魏尘绝。”
因为,方才的三人中并没有大悲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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