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辽阔,无所遁形,翁如松以绝快的速度掠上了孤峡。
出于他意料之外,竟未受突袭与拦阻。
孤峡上,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巍然耸立。
除夜风偶尔掠过外,不闻其他声息。
出奇的宁静,愈发使这个出道不久的少年倍加警惕与不安。
忽然,他若有所悟,暗道:“是了,追魂仙子名列神州十异,那会把我这么一个藉藉无名的后生看在眼中,哼!无垢神僧之徒,岂容别人轻视?我倒非斗斗她不可!”
想至此,豪性大发。
藉着树木的隐蔽,悄悄的掩近阁楼之下。
凝神谛听,阁楼内亦无丝毫声息。
难道她已然离去?
嗯,确有可能。
敢情他已想到,活阎王以及无湖洒楼所遇几批武林豪士,全都奔了这个方向,必然有所图谋。
追魂仙子又怎能在这里呆等?
他虽断定追魂仙子可能已走,但因震于这个女魔头的威名,仍然不敢稍为存有大意。
方欲退走,转念忽又想到。
既然来了,好歹也要进这阁楼看看,否则,将来岂不要叫那小丫头笑我没胆量!
顺手拾起一粒碎石,微凝真力,向阁楼掷去。
“叭哒”一声。
静夜中,声音很响。
证实阁中确切无人,脚下微一垫劲,已自飘身而起,落于楼栏之上。
阁门虚掩,轻轻一推,即向两旁敞开。
阁中的桌椅干净无尘,证明曾经有人打扫过。
如松拢目打量,见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覆一径寸鹅卵石。
想系留条人惟恐风吹落。
这张字条引起翁如松极大兴趣。
凭这张字条,当可窥知隐身此间究为何人?
谁知近前一看,全与所想不符。
不过,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名,却使他有如飘流大海,忽遇明灯。
看官,你道字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看语气好像算定翁如松要来,特意留给他的。
“书呆子,有事我先走了,要想看热闹,速来括苍。”
字条上,简简单单就是这么两句话,但字迹却极娟秀,自系出诸女人之手。
看罢字条,翁如松不由呆了。
自己虽尽量掩藏,依然被人看出身蕴武功,是则这人显非一般流俗可比。
而且,括苍有事,别人想要保密还来不及,何以这人无端泄给自己?
从语气上看,似乎也并无恶意。
这个小姑娘究意是什么身分?
留给自己这张字条,真正用意何在?
他愈想愈理不出头绪出来。
反正从通远镖局那个形似罗信的人口中,知道若梅没有出事这一椿心思就可以暂时放开。
不管留条的用意是善是恶。
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去括苍看看。
有了这个决定,立即赶回客栈,留下一绽银子便乘夜走了。
括苍山脉,南连雁宕,西接仙霞,蛇蜒浙南纵横千里。
奇峰叠岭,飞瀑流泉,更随处可见,险峻之外,尤饶清幽。
这一天约莫二更左右。
半轮明月,高悬碧空,清朗光辉,照耀得山形如画。
如此良宵,如此美景,置身其间,颇有神仙不啻之感。
蓦然间,一声厉啸,划破寂静的空夜。
啸声未落,一座峰头之后,先后转出几道人影。
月光下,几个人的行动,看得逼真。
最前面的一个,脚下已显得踉跄,但仍拼命的奔驰,分明已然受伤,希望逃命。
后面追的一共是三个人。
前面跑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受了伤,但为了逃命,脚下依然不慢。
后面追的三个,对于逃的那个,想是必欲得之而甘心,故追得更快
两下里相隔,约有四五十丈远近,就现身这片刻工夫,距离已慢慢缩短。
前面那个显然地形极熟,他逃的方向是奔向一片密林。
这片密片林幅员很广,尽是些松柏耐寒树,虽在冬季,树叶依然十分浓密。
一逃一追,距离虽然逐渐缩短,却仍是可望而不可及。
踉跄的身形距离密林已然不足十丈,前逃的那人希望顿生,一似有如神助,脚下竟能忽然加快起来。
后追三人似已看出前面那人的心意,但是两下相距还有二十来丈,要想在进林之前,将那人拦住,情势上似已不可能。
三人中,一个身形瘦小的,似是最不甘心,一声喊“打”,人已藉势;拔升五丈,身形一弓一弹,犹如宿鸟归巢,头下脚上,斜向那人射去,势如疾矢。
前逃的那人想是知道喊打这人暗器厉害,不由转头查看。
等到发觉中计,再想入林,已不可能,索性转身立定,不再作逃走打算,在追逐之时,四个人的身法都快,故无法看清是些什么人物。
这一站定,彼此间的面目都已能辨识出来。
原先在前面逃走的那人,正是在松溪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巧得脱身的华雨峰。
后面追的三人却极陌生。
“华某与三位何仇?这样苦追不舍?”
“你自己明白!”
出自那个瘦小人的口中,声音森冷如水。
“玉-已被别人得去,三位也曾在场目睹。”
“我知道。”
还是那个冷冰的声音。
“三位之意,实使华某不懂了。”
“那要怪你不该在松溪使诈。”
“这与三位何干?”
“念你也是条汉子,速自断一臂,我弟兄也好回去覆命!”
声音不但冰冷,语气更是凶蛮。
华雨峰听得一怔,微一凝思,不由凛然问道:“尊驾等莫非钟老属下?”
“知道就好!还不自作了断,难道还非要我兄弟出手不可?”
华雨峰深知钟霄令山如山,面前三人既系受命而来,不达目的,必不肯罢手的。
但他也是成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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