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股向外流,流到那老妇的口中,流到她的肚里,体内……
但是,过了许久,林三郎不但未觉的血干气弱,反而觉得有另一股充沛而灼人的热流,透过自己的右腕,缓缓向内腑渗透,恰好补充了已失的鲜血!
那热流缓慢却持续不绝,没有多久,已经通到全身,林三郎骇然反顾,才发现老妇人的左手紧紧贴在一起,腕背用一条丝带捆住,竟与玉梅那一天将他手上毒液传到她手上时所用的方法一样。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妇人非但不是要吸吮自己的鲜血,而是正进行一件可怕的冒险的工作。
她这样—二面吸取林三郎身上的血,一面又将自己的血注入林三郎体内,难道就是她日间所谓的内功速成方法么?
林三郎此时身不由己,只好停止了叫嚷,静静躺着以待变化,又过了盏茶之久,那老妇人忽然松了口,却迅速地举起自己右手,咬破腕间血管,闪电般将创口压住林三郎左手创口上,垂首行功,催动血流。
登时热力大增,一股跃跃欲动的真力,在林三郎内腑翻腾不已,三动三止之后,方才缓缓下流,归入丹田。
老妇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微笑道:
“现在我已将修为多年的精血,替换了你体内无用的血液,也就是将我数十年苦修的功力,尽数传给你,你试试深吸一口气,屏除心中杂念,闭上眼睛将舌尖舐住上颚,全神注意体内那股真气的移动。”
林三郎听了,感动得泫然泪下,急忙点点头,屏息依照她所说的方法全神贯注,不多一会,只觉空明内视,脑海中一片迷蒙,丹田中那股热力,竟缓缓上升,随意而动,欲其向上则上,要它向下就下,十分舒畅如意。
老妇又道:
“现在你试试以神运气,让那热力由下而上,循右至左,在全身百骸中循行一遍,然后从纳紫府丹田,归存小腹下。”
林三郎如她所说,默行一遍,但热力万行到左胸“将台”穴上,忽然滞阻不能移动,似被什么东西阻塞住一般,他骇然道:“老前辈……”
那老妇人不待他说话,笑着道:
“可是在左胸处遇到阻凝吗?不要紧,你试试加力催动那股热流,冲它一冲!”
林三郎暗运真气,用力冲了两次,竟霍然而过,顿时全身都能转动了,穴道居然被他运气冲开。
他心中大喜,但仍然不敢擅动,直到真气顺利地运行一个周天,老妇人大大松了一口气,移开两腕,从杯里摸出—只药瓶,倒了六粒药丸,自己与林三郎各吞一粒,又将其余的四粒化开,敷在手腕创口上!
经过这番忙乱,她已经喘息不堪,神情显得十分萎靡,靠在树上,不住的喘气。
林三郎双目一睁,自觉两眼夜中视物,竟然跟白天一样清晰,从地上跃起身来,更觉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大喜道:
“老前辈,这方法果然十分灵效,晚辈自觉精神充沛,已大异从前。”
老妇面上含着一丝慰藉的笑容,缓缓说道:
“原要这样才好,要不然,怎能代我去救玉梅,杀程尧?”
林三郎忽然发觉那老妇不只神情萎顿,而且形容遽然苍老了许多,惊问道:
“老前辈,您不舒服吗?可是太累了?”
老妇笑道:
“虽有些累,但不要紧,能以我这残废之身,造就一朵武林奇葩,就是再累一些,也是值得的,孩子,我无法看见你这时的神光模样,你且运运掌力,寻一棵一丈以外的树木,劈一掌给我听一听,好么?”
林三郎应声扭头一看,见约有一丈五六远处,有一棵碗口般粗细的小树,便拿桩站好,叫道:
“老前辈您听着,我这就要发掌了!”
话声一落,圈臂一掌,向那小树遥劈过去!
他不知自己功力深浅,这一掌,竟用了全力,哪知掌出之后,陡听一股尖锐的风声,怒卷而出,那小树“卡嚓”一声响,早已齐腰折断,震飞到丈余之外。
林三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掌力会突然有这种威力,反倒愣在当场,话也说不出来。谁知那老妇侧耳听了听,竟摇摇头道:
“太小了,再选一棵大些的。”
林三郎忙游目又找了一棵足有汤盆粗细的大树,蓄势运劲,抖手又是一掌。
这一掌过处,狂飙飞卷,只听“蓬”地一声闷哼,那么粗一株大树竟吃他一掌震断,残枝落叶,散落一地。
他自忖这一次老妇人总算满意了,不料她依然摇摇头,笑道:
“不行,还要找一棵更粗的,你站在两丈发掌,看看能震断得了么?”
林三郎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又找了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树,退立到两丈以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左臂一圈,右掌尽力劈了出去!
这一次,居然只听到轻微的劲风声响,哪知两丈外那棵大树,竟“轰”地一声暴响,横倒了下去!
林三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连退了三步……
却听那老妇哈哈笑道:
“这等内力,才可以胜得那老狗程尧,不过,比起那钢拐老贼还嫌不足,我不知你那套掌法步法是否够妙,总之此去还是多多谨慎!”
林三郎在谷中又住了五天,将内功心法和羊皮上所载分搏招法牢牢记住,老妇又授他点穴认穴之法,催促他离山,林三郎拜辞之际,含泪问道:
“老前辈授我精血,便是晚辈父母,此去定当从程尧手中,救回玉梅姑娘,但程尧迁离此山已有多日,不明他的去处,却向何处去寻他呢?”
老妇笑道:
“他的去处怎能瞒得了我,从他匆匆离开大洪山看来,老狗决未远走,他另有一处巢穴,建在小洪山上,你只要径赴鄂北宜城,追上小洪山,定能寻到他。”
林三郎又道:
“玉梅姑娘自幼远离慈母,晚辈此去,不知该以什么言语转致,才能使她忆起前情,相信晚辈的话?”
老妇沉思半晌,叹道:
“她离我怀抱,不过周岁,纵有信物,她也不记得,你只好以私情相引,告诉她本来姓朱,我娘家姓黄,原名素贞,叫她来此见我一面,我自能道出她身上暗痣,不由她不信。”
林三郎虔诚叩了三个头,起身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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