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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一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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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晚昏数变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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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铜锤,还值几文钱。

    “大。”常遇春指着诺大的碗大叫:“不开大,母猫生小鸡。”

    在赌桌上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这下就真的母猫生了小鸡。

    庄家手掌移开,掀起碗盖,居然是双六通杀。

    常遇春眼看着手里的兵器,杀人庄家手中,他那双脸简直比苦瓜还要苦。

    “你已不能再赌。”庄家双眼打起算盘,全身上下彻彻底底的打量常遇春:“赌桌供赌,不赌者请离席。”

    常遇春忽然跳起来,指着庄家的鼻子:“我还要赌。”

    “你拿什么赌?”

    “至少我还有一条命。”

    “命?”庄家算盘的眼睛,再一次把常遇春全身算清楚:“你的命不值钱。”

    常遇春跳起脚。

    ***

    一只手忽然从一种很奇怪的角度伸出来,按在常遇春肩上:“你的命,我买。”

    常遇春眼睛亮了:“你出多少,买我的命?”

    “在这个赌桌上,能容得下多少筹码,你就可能下多少注。”一个人按着常遇春的肩膀说:“我敢保证,这是你一生中,赌得最舒服,最痛快的一次。”

    常遇春笑了,大笑。

    对一个赌徒来说,世界上几乎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愉快的了。

    常遇春没有转头去看按在他肩膀上那个人,他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庄家的鼻子,居然还很镇定、很客气的说:“不管什么东西,还是大的有用处,我还是买大,我下的注,就是装满整个桌子的银票,是那种市面上流通最快的‘通顺钱庄’开出的银票,我已下注,也已离手,你可能开局了。”

    庄家的脸几乎已扭曲变形,他的样子像让人从背后刺了一剑。

    他掷起碗,朝空中转了一圈,“唰”一声,已重重的盖在桌上。

    常遇春双眼布满鼻丝,兴奋刺激的血丝,就像嗜血恶兽已嗅出血腥。

    手已离开,碗已掀起。

    连二进城,双六下庄,庄家通杀!

    翻桌的人是常遇春。

    常遇春霍然一把将桌子推翻,推散桌上所有的赌注。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庄家出老千,诈赌。

    但是当常遇春拎起庄家的衣襟,准备一拳送到他的鼻梁上时,却先看见一柄剑居然已在他的背心穿刺而出,新炽的鲜血已在汨汨流出。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常遇春霍然回头!

    没有人。

    那个出钱买他命的人呢?

    常遇春双眼闪烁,他机伶的轮起八棱铜锤,头也不回的奔下楼。

    ***

    杨开穿着一件烫金边的紫貂裘,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胡大海,一个醉得像只猫的胡大海。

    当然还有一个全身仅剩条内裤,连命都赌输了的常遇春。

    院落前,石几一张,在三层楼高人声鼎沸的楼层掩映下,却是萧索孤零。

    积满雪的碎石子小路,已经开始消融,一阵阵冰雪溶化的声音,就在耳畔。

    杨开走在碎石路上,身上的紫貂裘已沾满枯树抖落的细雪。

    胡大海醉得像只猫,连东西南北都已分不清,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常遇春赤膊上身,全身早已在发抖,然后皮肤开始冻得发青。

    幸好浴池已经到了。

    六株白杨,围成一圆,砖墙是窑烧成的红砖三台石阶,石阶上烟雾袅袅。

    “这就是最舒服的温泉浴。”店小二指着砖墙内,然后在指向白杨木后的一间院落说:“里头的热气一定可以替你们舒解筋骨,消除一天的疲倦。”

    ***

    第一个跳进池里的是常遇春。

    他连裤子都还来不及脱就直接跳进去。

    再来是胡大海。

    “咚”一声,胡大海居然是让人丢进去,让杨开一把抓住衣襟丢进去。

    杨开站在阶下,慢慢的解开衣襟,脱去紫貂裘,仔细的折叠好后,再将绣有龙凤针线的内衣解开,却将一双梨花枪带在身上。

    常遇春的脸忽然从砖墙上探出来:“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独享,你难道要等到雪又下的时候才进来?”

    杨开看着他:“你只要把那只醉猫看好就好,千万不要让他淹死,一只死猫是找不到宝藏的。”

    常遇春居然一把将提胡大海提出水面,对着杨开裂嘴直笑:“我绝对不会让他淹死,我只会喂他几口水,这只醉猫,要死也该死在酒池里,不是浴池。”

    杨开走进水池,用手捞一捞水温,试过后才满意的下水。

    他做什么事都似乎很小心,毕竟他今天的成就,得来绝不轻松。

    常遇春瞪着他,瞪着杨开身畔的梨花枪,他忽然笑了:“庄主的枪几时才能放下,几时才会离手?”

    杨开并没有看他:“我死后。”

    常遇春道:“哦?”

    杨开道:“如果你想活的久一点,就要先明白,致命一击,随时就在你身边。”

    常遇春又笑了:“幸好我这个人树敌不多,最多也欠几笔赌债而已,不至于连洗澡都还要带兵器。”

    杨开没有回答,过了很久,他忽然问:“四娘呢?”

    “四娘?”常遇春常点跳出水外:“我别再提起她,我一见她就头痛,再见她就伤心,我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杨开道:“你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常遇春道:“是的。”

    杨开闭起嘴,连双眼也合上,他已不再说话。

    现在已是黄昏,晚风在远山,天却未暗。

    十二月的晚昏,似乎有种难以排遣的寂寞,就连低垂的暮色也是寂寞的。

    常遇春热汗直冒,满睑红光,他伸直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然后忽然一把提起胡大海,往白杨后的热气室走去。

    杨开没有离开。

    杨开一个人人独自面对满山霭云,低垂暮色,眼睛里在发光。只要找到花四娘,他绝对有把握说动花四娘,向欢欢、月下老人动手。

    花四娘一动,胡大海、常遇春也会跟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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