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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手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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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双侠倒反湖心洲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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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虽大,谁也不敢走近一步。离城又远,真有钱的人又都上了游船,一般普通商民好似齐了心,谁也不肯顶着太阳,由湖边小路往来跋涉,至多去往岳阳楼上远远望上几眼,想换一批看客还办不到,因此非但没有驱送,反倒添了十柄万民伞。

    沈、姜二人看了这些假门假事心中好笑,知道一癫一哑最是胆大淘气,见他抢在众人前面,不住摇头晃脑,做些怪相,一点不怕人看出,恐露破绽,便各退回。心中仍觉仇敌强盛,来的这班人多半不会水性,由两列游船往来虽可过去,无奈贼党戒备森严,设想周到,几于步步为营。湖心洲虽非真在湖心,中间也有十来丈的水面,随意往来也非容易,何况人少不行。一面听说钱、王二贼自命世家,头一个月新居设在湖心洲老庄之内,还要新娶来的贼媳和狗子修上几天子媳之礼,满了月方始移居苦鬼滩小贼所建新居之内。跟着便和吴枭联合,勾通城中文武官吏,迫令投降;共图大事。吴枭只此一女,又觉女婿文武全才,甚是宠爱。本来哪一面的势力都不算小,恶贼、恶霸再合而为一。

    文武官吏明知不问,反而全数前往道喜,并代官亲办上几只看热闹的大船。因受主人优待,只管每船均有吴枭派来明为保护暗中监视的贼党,毫不在念,反倒因此得意。不是吴枭不许外人多事,乱了他的章法,上来先就推谢,连随带的官兵差役都派出去为贼助威帮助镇压了。这时,外面由过礼起已连热闹了好几天。

    到了正日,越发锦上添花,由湖心洲到君山好几里长一条水面均被灯彩锦绣布满,照映波涛之上。以前两座旧庄院和号称富贵庄的苦鬼滩又都扎满灯彩,与君山湖心洲两地远近相映。这几日天又作美,老是晴日当空,波平浪静。天气虽然炎热,游船都有凉棚,船窗大开,四面当风,又泊在湖心一带。由新房起直达君山大寨都是锦绣结成的芦棚,上面布满灯彩。内里香花罗列,并有专人当时喷水。棚扎得又高又大,两面却是空的,边沿上花草纷披,看去都觉着爽快,感不到一丝暑意。卖冰水瓜果等消暑之物的小船又是此去彼来,尽量供应,接连不断,只要有钱都能办到。看客们起初坐卧在船舱内外凉榻藤椅之上,随意观赏,作乐消遣。有的还在饮酒赌博,变方设计享受,舒服到了极点。便是专制帝王软硬兼施、暴力与巧计结合制造出来的太平盛世也无这等豪奢盛况。

    (本书凭空创作,全出作者臆造,读者也许以为言之过甚,实则旧社会的统治剥削阶级穷奢极欲往往出人意表,甚而过之。这段情节描写全仗大片湖面陪衬,与昔年一般实景并不十分违背。读者如阅过《梦梁录》、《武林旧事》、《陶庵梦忆》以及宋、明、清人的有关统治阶级行乐、丧祭喜寿、出巡等等记载,便知作者理想中的描写非全无所据也。)等到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耀金、静影沉壁、日落月上以后,那更是火树银花照耀湖波,笙歌四起响震水云,酒肉喧腾通宵不断,豪奢狂纵之景简直出入意表。

    当日因是迎娶之期,又是六月十六月色最圆之时,天气比前两天还要晴朗。男女两家首恶最怕是煞风景的暴雨,万想不到最易变天的六月洞庭湖会有接连几天晴日。连偏东雨都未落过一次,大风也未起过,均疑教主行法所致。妖道只是捋须微笑,既不答应,也不否认。群贼自然归功于教主的法力和两亲家的福气。为首老少诸恶更是居之不疑,满脸笑容,得意洋洋。全寨全庄仿佛都被喜气笼罩,而一般醉生梦死的有钱游客为了表示恭敬,大热天里全都衣冠楚楚,静等喜船过去。有的并还深悔,早知主人这好,与传闻迥不相同,不该存有戒心,未将年轻妻女带来,将此千载一时机会错过,以后再想见此世面决非容易。

    尤可佩服是那许多穷苦的人把沙湖对岸的沙滩简直布满,并还打着许多万民伞,密压压这大一片,少说过万,见了主人那样欢呼,每人拿到两个粗麦饼竟会那么高兴。头两天还只得千把人,这时人和蚂蚁一样,突然大量涌到,那么穷苦的人竟会这样恭顺,感德畏威,丝毫不乱,任凭岸上恶奴散发喜饼。因主人一早下令不许驱逐他们,好在隔着十来丈水面,他们赤手空拳做不出什么事来,乐得表示大方,就多分点粗饼出去也极有限。不料来人这多,事出意料,上头正忙,快要出发之时,不敢前往请示,除非主人自己下令,还不敢像往日一样随便鞭打凌辱。舟后一带又被大片高楼大屋遮住,不会看见,所办粗饼决不够分配。知道这般饿红了眼的苦人只要有人一声怒吼,立起暴动,自己只得二三十人,虽然带有刀棍,只得两条小船,逃回尚可,如与动手,多大本领也无用处。这样热闹日子偏被派到这等苦差事,多半越看越心慌,除水寨派来的两个头领和几个帮助发散的壮汉,都恨不能脱身回去。心正咒骂,仇云生忽然带了十来人押着两大船麦饼赶来分散,并令苦人分成许多起,公推两人来抬食物。因其上来发话得体,苦人全都点头静听,驯羊也似,无一喧哗。散完两大船还不够,当日麦饼又是加大,足够吃两三顿。仇云生说:“尤、胡二位头领见当日人多,恐有喧哗,这点小事又不便惊扰主人,幸而昨日听主人一说便早防到,自出私财,连夜在水寨中赶制麦饼,索性借此收买人心,以为将来招兵之地,无须再去禀告。”那班苦人看去又比平日老实得多,内中还有不少穿得虽旧、带有包裹干粮的勤苦耕农。虽然人较精神,看那粗手粗脚和紫黑色的头面,明是由别处赶来看热闹的耕农小贩,毫无可疑之点。云生分配主意义好,没有一个争先抢夺,也无一个多领。麦饼更是放完一船又来一船,众恶奴见状方始放心。云生又说:“他们都是本分农民,有热闹看,还可白吃,哪还闹事?诸位辛苦了些时,难得有此机会,不妨请回,由我新来弟兄照料足够。”众恶奴巴不得能够回去,于是照看的都是尤、胡二人的手下。

    游客觉着平日遇见几个有气无力的灾民都难应付,不给一点吃的决难打发,人少还可以武力驱逐,人数一多,稍微一逼,立起暴动。主人这样豪富,举动如此狂奢,上万穷人看了不曾眼红,居然如此安静,实是意想不到之事,有那卑鄙无耻专捧臭脚的人们并还造出谣言,歌功颂德,说主人平日如何豪侠仗义,乐善好施,所以穷人如此归向。

    否则不会如此欢喜恭顺。谁也不曾想到这班人怎会衣食不周,面有菜色,卖儿卖女,啼饥号寒,朝不保夕,他们都是勤俭耐劳,生有双手,终日力作的诚朴良民,怎会穷苦到这样地步?这是谁给他们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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