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兄妹和田通、姚小泉业已先后赶去。劳康笑说:“休看这四个小人,要是会合一起,差一点的敌人决非对手!田、姚二位见识又多,真要来了强敌必有招呼,诸位不忙,我们听信再说。”勾十一接口方说:“我知今夜来的连我共是五人,并还分为两起,各为各事,好似后面不会有人再来,莫要主人有客来访吧?”忽听男女笑语之声一路走来。勾十一侧耳一听,首先惊喜道:“我在这里苦寻鸾妹,想不到数月未见,她会忽然来此!”说罢当先纵出。段、李二女侠见他年纪虽轻,左脸全是刀疤,显得貌相甚丑,人却这样痴情,方觉好笑,灵玉已随同赶出,将来人迎了进来,乃是一个红衣女子,和先去诸人正在且谈且行。瞥见勾十一走出,满面笑容,还未开口,又见勾十一身后还有数人迎出,当头一个女子甚是面熟,定睛一看,不禁惊喜交集,一声欢呼,便将人抱住,笑道:“果然龙姊姊便是林姊姊,你把名字当成了姓,真想死我了!”
原来红衣少女正是方才所说的小金鸾廖小鸾,一同回到厅中,互相引见,灵玉笑问:
“方才听十一弟说他已寻你数月,均未寻到。二嫂这里你虽听我说过住在青云山下,并未来过,你又不知我和三年前四明山中相见的林玉姑是一个人,怎会今夜寻来此地,这等巧法?八弟方才又说,你中狗贼反问之计,还要和他为难,可有此事?”小鸾先颇欢喜,听到末两句,忽然气道:“这些狗贼真个万恶,果然两面离间。他命人到处放风,说八哥将要对我不利,还有许多难听的话。一面却是这等说法。他不知我人早往云贵娄山关,已有三月不曾回家,连十一哥均不知我何往。前日事完回来才听家嫂说起,她也十分气愤,家兄却较明白,力言老狗男女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八哥以前和我只见过一面,不曾交谈。龙姊姊虽和我相识,每次见面均无八哥在旁,听那口气交情极深,外边又有许多传说,那些谣言乍听可信,仔细一想均都不近情理。此事必须慎重,莫要和上月那样,被老贼托出人来花言巧语激怒我们去和八哥为敌。等到看出贼党人多,并有老狗男女在内,心方生疑,便被八哥说破好谋,人虽退回,后听八哥身受重伤,吉凶难料,至今想起还在悔恨,要我仔细查访明白,即便事出有因,也等寻出两位双方相识的好友当面问明,再作打算。
“我原因三年前姊姊变了名姓口音,由四明山中将我救走之后,共只见了两面。分手时节,妹子因听姊姊要隔两年方能再见,恋恋不舍。姊姊见我惜别,说她有一好友龙灵玉不久要来看我,此人和她一样,不分彼此。果然分手不久龙姊姊便寻了来,双方结为姊妹,甚是投机。我也看出姊姊虽然戴有面具,但那身材打扮和所用兵器、神情动作前后所遇都似一人,每次探询林姊姊下落,均说两年之后自然知道。她因一事不肯对面,忙他作什?并说你和林姊姊亲逾骨肉,身材相等,平日衣履不分,所练武功以及言动为人也都相同,将来见面你还许当做亲姊妹呢!妹子也真疏忽,虽然有点疑心,但因姊姊说的是北方话,与前遇林姊姊不同,中间故意试探,江南话好些均似不解。满拟两年将近就可相见,间出底细,这日又和姊姊见面,因见我报仇心切,不住打听林姊姊何往,到底几时可以见到;再有半月就是两年,如今人在哪里?姊姊笑说,到时包你明白。林姊姊以前不肯见面,便为答应仇人,另有难言之隐,稍微留心,便在你自己房中,不必出门也可晓得。我正追问,忽听八哥到处寻你,匆匆分别,说好半月之后必来相见。林姊姊十九同来。我正欢喜盼望,哪知一去杳无音信,也未理会。平时所说和临别之言,姊姊和八哥一样,又是神龙见首,天马行空,踪迹飘忽,绝难寻到。以前虽有常往青云山下好友家中看望之言,但未说出主人名姓和山前山后,当地只此一家女主人孀居抚孤,不见外客,就能寻到,也不便登门寻访,只得闷在心里,盼望了半年多,始终不见人来。
妹子又生了一场病,连想往青云山去试探访问均未办到。再想姊姊前言,林姊姊除非自来相见,便姊姊和她情如一人,也无法将她这人辨出。妹子没有悟出言中之意,信以为真,欲行又止。
“我和十一哥本是常时相见,一同出入之时居多,订婚已久,只为昔年一句戏言,非要到时成婚。今年三月恰巧期满,因我二人都是性刚好胜,这日他托大嫂问我婚期,我守昔年林姊姊之诫,不肯说出真情,又想报仇之后再行婚礼。先是好言推托,他不知误会到哪里,当面向我责问;我嫌他说话气人,答了几句难听的话。他刚气走,忽在无意之中寻出姊姊上次走时所留的信,这才明白仇人便是老贼仇云燕,心中气极,立意报仇。但还不知二位姊姊会是一人。因信上说,江湖三燕以仇贼本领最低,人最诡诈多谋,故此江湖上不知底细的人只把燕双飞和伍喜号称双燕,仇贼并不在内。三燕之名不是老前辈的人物好些还不知道,踪迹更是隐秘。林姊姊为守前约,虽不便泄漏,暗中却常代我留心查访。万没想到老贼逃得那快,就是妹子回家养好了伤,当时约人赶去,也寻他不到。林姊姊却因此不好意思见我。现正打算访出仇人下落方始见面,指点明路,井代约人相助,但她本人却不愿亲自下手等语。我知兄嫂性情刚直,十一哥人更冒失,本打算暗中访问出了线索再和他们商计。这日去往嵩山寻我两位姊姊商计,中途救了一个镖行中人,居然凑巧,问出仇贼隐伏在娄山关十八盘后,仗着心机好巧,先在西南诸省亲自出马,偷盗了许多金银。刚去半年,便将那片山地买下,建了田庄,在彼行乐享福。
所救镖行伙计便是淫妇杨柳花的娘家兄弟杨佑,因嫌水土不服,和乃姊要了些银子,去往湖北经商,并代仇贼采购山中必需之物,按时送去。不料年景荒乱,商业萧条,遇到一个旧友是个镖头,以前也是绿林中人,手面颇宽,约他当一个小镖师。因嫌山路崎岖,往返不便,索性连仇贼所积银子吞没,不再回去。刚走了两趟,便遇大队难民,将所保官眷和大批贵重行李的镖车抢光,人也受伤,分文皆无。眼看病饿而死,被我师姊妹三人救起。因他误会我们也是绿林中人,求救心切,以为仇贼阴柔诡诈,善于结纳,江湖上人应酬极好,刚一见面便打出仇贼旗号;我也将计就计,并不说破,推说正有要事访问仇贼下落,向其盘问,软硬兼施,问出真情。
“因听他说老贼隐避以前非但平日来往的同党,连同那些贼徒都分别遣散,不令知道。因其工于心计,早就看出像三燕这样人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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