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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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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古树斜阳 踏浪行波逢异士 幽崖密莽 飞虹掣电败凶僧第(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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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刚看见敌人胸往里陷一瞬息间,狄遁双掌已然同时发动,右手由侧里带着风声,朝钱应泰左时横推过来,跟着左脚向前,蹲身上步,左手叶底藏花,便朝肋下点到。招并不奇,可是身法灵妙,运用神速,真没法躲。

    幸是钱应泰久经大敌,功夫纯熟,步法稳练,真力能发能收。当时急于收功,上面虽运用全力,发出去时却留了三成力量在腕上,一戳不中更不再进。见敌人掌朝左时推来,躲既不及,力又上重下轻。如被推中,只往侧一歪,右手不及施为,左半身全交给了敌人,非败不可。忙把气往下一沉,先将身子站稳,就势收回左掌,反时往外撞去。

    同时右掌分花拂柳,往上一拨,恰将狄遁左手这一招架过,未被打中。可是左时吃狄遁这一推,身已微往右晃,撞处似重物猛击了一下,隐隐发麻,不禁惊了一身冷汗,哪敢丝毫怠慢!手已交上,忙把三环套月中,圆、转、柔、屈、勾、搭。磨、推、撞、打、切、戳、斫、削、点、拿、剪、破、迎、送、弯、环、动、荡二十四字解法,一招紧一招施展出来。

    狄遁见他适才上当未吃大亏,知非易与。因有名手在侧窥伺,安心炫露,又想观察敌人深浅,先是一味仗着身法灵活手疾眼快,只御不攻,和他周旋,不遇良机决不进招。

    不料钱应泰武功已到上乘地步,盛名之下骤遇强敌,一见情势不妙,逐步留意,把看家本领全施出来。狄遁成竹在胸,以为对方掌法早所熟练,按招应付,绰绰有余,数十照面过去,见无变动,未免稍微大意。钱应泰先也以为他不懂自己这一套神奇掌法,加意施为,以冀必胜,时候一久,留神细看敌人,竟似个中能手,益发戒惧。故意打完一套又一套,看出狄遁想懈怠自己多耗精力,只守不攻,虚应故事。出其不意,猛一变招,卖个破绽,暗用一个最神奇的绝招,居然打了狄遁一掌。狄遁幸仗内外功精纯,见势不佳,这一掌虽已躲过,索性卖他一下,人并未伤,却将狄遁招恼,故作吃亏,手法略缓,暗中却将练就内家劲气运用停妥,然后喝道:“钱朋友你这三环套月,二四掌法,我已领教两三遍了,适才又让你一掌,客礼尽到,还不物归原主么?”

    钱应泰适才那一掌甚是狠辣,如换常人,背骨早已碎裂。敌人只身形略晃,便即回手招架,打中时反震之力甚强,后来拳虽略缓,步法身法一丝未乱,而且敌人始终敷衍招架,深浅莫测。料定自己已落下乘,格外惊心留意。闻言知狄遁要转守为攻,大显身手,如若反唇相讥,少时战败,反更不好落台,耐着愤怒答道:“足下本领高强,钱某自非对手,让房不值一说。但是足下客气太过,老是相让,现在静等领教高明,使我师徒一开眼界,立时就走。你我何必多费手脚,就请大显奇能绝技,早了此事如何?”狄遁笑答道:“既如此说,足见高明,我只好献丑了。”说时恰值一招接过,倏地长啸一声,平空一个独鹤冲霄,纵起七八丈高下,在空中一个转侧,双手平分,头下脚上,饿鹰擒兔之势,箭一般往下落来。

    武家如非避人杀手,最忌全身悬空,无法着力变动,何况又在大敌当前,双方交手吃紧之际,无故纵起,又纵得那高,变成敌静我动,全身皆在人算计之中。按理不等落地站稳,准吃大亏。众门徒看了,方自骇笑,以为必败。钱应泰却真识货,一听敌人说声“献丑”,便知不比寻常。果然身随人起,直上高空,一看来势,正是狄氏门中五禽七兽的身法。知道这类武功非内功精纯到了剑侠地步不能练成,学成之后,身轻飞鸟力逾猛兽。单这开头一招,就藏有好些神奇解数。敌人认做破绽,进攻越速,越易上当。

    此乃天山飞侠狄梁公,当年在北天山苦练内功,每日体会当地灵禽猛兽飞驰动斗之形而得。外姓徒弟只传了两人:一名韦耀,久在新疆保镖;一名韩昆,曾到过南方,与己相熟,曾说过此中微妙,他和韦耀只得传十之二三,生平已少见敌手,见狄遁一施展,这才想起来人姓狄,又自新疆到来,定是天山狄梁公子侄无疑,不禁大惊,知再不见机,还手必败;数十年盛名立时付于流水,哪敢迎御!心气一寒,忙即飞身往侧纵退,口中大喝:“朋友且慢!我有话说。”

    说时迟,那时快!狄遁已自空中飞落,立地不过三丈高下,见钱应泰避开,知被看出厉害怯敌,安心要他现眼,装未听见,就着下落之势,潜运气功,一换身法,往侧一偏,两腿一屈一伸,一个雁落平沙之势,就空中改变方向,朝侧面钱应泰纵处飞落,衣袖飘飘,身法灵奇,直和飞鸟翔落一般无二。众门徒方始看出厉害。钱应泰脚才沾地,狄遁已自追到临头,双手一拳,施展辣手,往下便抓。钱应泰见对方不听招呼,仍是追来,众目之下,其势不能再躲,眼看危急,只得咬紧牙关,身子往后一仰,背心着地,手足双拳,准备拿出看家防身本领,用十六式救命八躺,先支持过去再行认输,以免受伤更不好看。

    刚往后一倒,百忙中忽然一条灰色影子由冈坡那一面飞来,其疾如箭,转瞬到达,恰与狄遁双双下落。钱应泰目力敏锐,看出又来一人,竟与狄遁来势不相上下,朋辈中并无一人有此本领,料是敌党,知难幸免,一时情急,方欲喝骂,忽听两声“哈哈”,眼睛一花,两个敌人似已撞上。备把双手一舞,“啪啪”两响,两条人影已随笑声飞落两旁,各抖一抖衣袖,从容缓步走来,同喊:“朋友请起!”钱应泰骤出不意,心神一愣,竟忘起立,仍躺地上,作势相待,听人一唤,不禁羞了个面红过耳。纵起注视,后来的是一个老头,同时冈上有一小孩往下飞跑,还未到,也不知是敌是友。方欲询问,申林已自赶来,跪在老头面前行礼,口称“师父”,知道不好。老头先发话道:“钱朋友,小徒无知,不该出门日久不托人照管门户,致有今日之事。听说足下要老朽亲来始允交还,他两次黄山俱未寻到,不料狄世兄万里壮游,无心相遇,同来领教,老朽也得信赶到,适才之事俱都亲见。几位高足也委实有些失礼之处。事由两误,难怪一人。如今胜负未分,尊意如何?”钱应泰定神想了想,答道:“萧老英雄大名久仰多年,本欲借题见面领教,才有今日之事。但是适才已和狄朋友说明在先,胜者为强,这胜负未分的话只可骗那小孩,在下已非狄朋友对手,当然奉让,哪还有什么话说?”狄遁插口笑道:“足下此言足见高明,但申老弟寒素旧居仅有茅屋三间,现被足下将他修治一新,始行相让,受了已觉有愧,何况里面还有贤师徒不少财货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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