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指挥若定 深峡藏兵 恩怨分明 元凶授首第(3/8)页
为了卸责,只得先去告诉。岑氏夫妻最爱乃子,一见伤痕甚深,不由怒发如雷,仇恨更大。又担心颜-被擒走了,无人医伤,意欲先将他所有的药方、用法骗到手里。忙请韩登回避,命人去唤颜-来问。
一会,去的人归报,在谷口竹楼下连唤数声,并无回音,许是全家骑虎出游。岑高大骂为何不上去呼唤。正喝命再去,蓝马婆忽然心中一动,止住道:“这厮昨日伤了我儿,今日便喊不应声,莫非出了变故,惧祸逃走?还不领人前去看来!”一句话把岑高提醒,忙率众山人出寨,往楼下跑去。
其实,虎儿如昨日不伤蠢子,照着平日光景,众山人俱畏神虎,不等午后虎去,轻易也无人敢在谷口一带走动,岂不正好从容逃出山去,哪有许多周折。也是合该韩登等遭劫,无巧不巧,偏在隔夜闹了这场乱子,将岑高激怒,以致死伤多人,闹出许多事故。
这且不提。
岑高到了楼下,也连唤数声,不见答应。命人上楼一看,房中空空,并无一人。因在夏日,颜-走得虽忙,所携只包裹、药箱,房中什物并未移动,乍看好似全家出游,不似逃走神气。后经岑高自己上楼查看,也未想到那只药箱,拿不定是否逃走。知神虎将至,心想:“万一真个逃走,那虎来了,不见那父子在楼,难免不出乱子。”正待率众暂且回寨,蓝马婆也同了韩登赶到。一听这般情景,想起那只药箱,又命人上楼重去查看。归报无有,才断定是全家逃走无疑。这样往返查看商议,不觉又延了半个时辰。
韩登见要犯逃走,心想:“不该昨晚贪功,没让同行诸人入寨。自己又与他们不和,回去岂不疑是卖放?”好生焦急,立时便要岑氏夫妻派人四出追赶。偏生岑氏夫妻吃过那虎苦头,本来想设计暗算,并不敢明里下手。及见颜-举家逃走,暗忖:“昨晚韩登来后不久,便闭了寨门,又在密室计议,几个心腹俱在面前,不曾离开,只三熊偷偷出寨送了一次酒食,无论如何,决不致有人走漏消息。他是怎生得知,走得这般快法?如说为了他子抓伤猪儿畏祸逃走,一个乳臭小儿知道什么,大人怎好公然计较?再者自己表面上对他礼遇未衰,他又有那黑虎作护身,决不疑心有人敢与他为难。莫非真个神异,未卜先知,事未发动,便由那虎保了逃走不成?”一会又想起早年吃亏之事,不觉首鼠两端,悔惧起来,恐黑虎寻来撞上,只说回寨再议。
回寨又待了半个多时辰,韩登看出岑高心意不定,只得半骗半吓他说:“此事已惊动省城大官,死活总要擒到方可,否则必疑寨主与他暗通消息。国家要犯不比寻常,万一派遣大军前来剿寨问罪,如何是好,我们虽带得有人,无奈地理不熟,寨主如肯相助将要犯擒回,官家必有重酬。寨主不可自误。”岑氏夫妻闻言,果然又动了心;三熊更在旁怂勇。当下岑高便派三熊为首,带了三百名精壮山人,相助韩登一行往各山口追拿颜。又暗中传令与附近山口味望的山人,如见黑虎,急速吹起芦笙报警。
众武师、捕役早经韩登派人送信赶来,一听犯人隔夜逃走,俱称心意。其中只有向颜家告密的二捕明白,连与二捕同谋的陆翰章,都被二捕用谎语瞒过,转疑韩登做了手脚,当着众山人不便明说,只朝着韩登冷笑。韩登自知理屈,也无法辩白。
众人起身时,岑高忽想起颜-本意在此久居,除了往金牛寨去投老人父子外别无逃处,便和韩登背入一说。韩登贪功之心仍然未死,一听犯人有了地头,好生欢喜。又知黑虎来路正是山北一带,恰与相反,欲令同来诸人扑空,再遇上虎更妙。便特地把兵力分成两路,众武师、捕役带一百山人往山北追赶,自己同了三熊带二百山人往山东南去金牛寨的路上搜寻。入已派定,陆翰章却说:“这次犯人已逃走,还由你独断,却不能行。我们来人也须分匀,彼此回去好有个交代。”执意要将同来诸入分些在韩登队中同去。又经过一番争议,未后韩登强不过,只得由他和其他两名有本领的武师带了二捕等人随往,别人仍旧。几经耽延,约到了辰已之交才行起身。
韩登还以为既打听出犯人有了落脚之处,无论金牛寨主与他是什么交情,只须加上一番势迫利诱,总能就范,将犯人献出。至于那虎,不过山人素来疑神疑鬼,说得厉害罢了,真要遇上,凭自己所炼见血封喉的防身毒弩,一下便可了账,因此全没放在心上。
众人因人逃已久,个个脚底加劲。山人本来矫健,韩登等久惯山行也自不弱,走到午时已追下老远。一行人等因烈日当空,天气炎热,俱打算找一个阴凉地方喝点山泉,凉快歇息一会再走。韩登虽然不愿,因三熊也是那等说法,一不压众,只得应允。经行之处原是一个石梁,寸草不生,只侧面山涧旁有水有树,须要斜退着绕行下去,相隔还有二三里路,众人赶到,便纷纷下涧取水。韩登见那里地极僻静,一边通着一条峡谷。
谷里林木蓊翳,草莽怒生,高的过丈,低的也有数尺。加上危崖交覆,谷径又窄,越显阴森,估量是一个人兽绝迹的死谷。一问三熊,果然以前只在石梁上经行看到,并无一人往谷中去过。
韩登正在说话闲眺,忽听陆翰章与众山人在涧底惊噪之声。以为发现了虫蛇之类,忙和三熊赶下。见众人俱立在涧旁浅滩之上,围着两个倒地的山人,在那里呼唤;陆翰章手里拿着一顶小凉帽,与同行武师、捕役观看,面现惊讶之色。近前一问,才知众人见涧水发源前面山瀑清甜无毒,正在痛饮,内中两个山人忽然看见涧壁上有一朵从未经见的奇花,一面喊大家来看,一面向花走去。众人在后,见那两人走到花前,头才往下一低,立即晕倒,当是触犯了花神。连忙抢抬过来,业已人事不知了。退时,陆翰章又在花侧不远拾着一顶小凉帽,越发疑神疑鬼起来。
韩登要过那小凉帽一看,乃是当地细藤所编,有镂空的花纹,甚是玲珑精致,决非出诸山人山妇之手。只形式甚小,不似大人所戴。那涧一边是高崖,一边却是平坡。涧水水清见底,看去涧中心极深,数尺以外,便渐渐往两旁高了上去。小凉帽就在涧旁近壁之处拾得,那一带水痕宛然,犹未全干,分明遗留不久。韩登再走过去,见那奇花生在离涧数尺高的崖石缝里。花只一朵,独干挺生,大如车轮,形似放大的芙蓉。又劲又厚的花瓣,长逾径尺,五颜六色,妖艳无比,却闻不见一点香味。不敢再走近前,方欲回身相询,三熊已用特制解瘟去瘴的闻药,将二人救醒,走了过来,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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