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指挥若定 深峡藏兵 恩怨分明 元凶授首第(2/8)页
跃下。二捕身在险地,又受了适才一个虚惊,心神本不安定,再加来时蓝石郎只说颜-是个神医,并没提起他夫妻会武,一见白光人影,一疑怪物去而复转,一疑颜-被擒,来的是本山山民之子,心中害怕,不约而同拔步往后便纵。原想避开来势,看清来的是人是怪,再定行止。谁知刚一纵起,身子还未落地,猛觉眼前一花,一条白影一闪,二捕各被一条毛手似铁箍一般束紧,手中刀械也被压住,一些转动不得。刚喊了一声:“哎呀!”人已被那毛手夹着,凌空而起,往谷口内如飞纵去,只瞬息间,已到谷底,身子一松,忽然落地。
二捕回身一看,面前站定一个白猿,身量不过半人高下,遍体生着雪白猿毛,油光水滑,映月生辉,火眼金瞳,光射尺许,两条臂膀却有七八尺长,看去似可伸缩。二捕见它身量不大,兵器又在手内未失,胆子略壮,意欲死里逃生,互相一使眼色,冷不防举刀便劈。那白猿好似并未在意,眼看刀到,只听叭的两声,刀砍在白猿臂上,竟是不损分毫,那白猿反龇着一嘴白牙向二捕直笑。二捕知道厉害,不敢再砍,立时抽身,回头便跑。逃出十余丈远,不见后面追赶,百忙中回头一看,月光之下,那白猿仍在原处,挥舞两条长臂,一纵七八丈,正朝他们两个怪笑呢。二捕不解何意,脚底哪敢迟疑。方在亡命急奔,猛见前面危崖阻路。定睛一看,原来那谷竟是死的,已到尽头,无路可通。
以为白猿明知就里,存心瓮中捉鳖,暂时不来追赶,那崖又高,陡削不毛,无可攀附,少停仍然难逃毒手。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正在惊心骇汗,四下寻觅逃生之处,忽听脚步之声。再回头一看,前面一男一女各执腰刀,如飞跑来。那白猿却缓步而行,跟在二人身后。二捕看出来人俱是汉装,才想起:“这里除颜家外,并无汉人。来人颇似适才纵落的两条人影,白猿怎不伤他?莫非便是颜-夫妻不成?”想到这里,反正无可逃避,赵兴首先多着胆子迎上前去,高声问道:“来的可是颜公子么?小人赵兴,受了金牛寨少寨主蓝石郎所托,冒险入山来报机密,为何这等追逼?”言还未了,来人已四手齐摇,连令噤声。双方相见,一问来人,果是颜-夫妻。因今日黄昏闭寨门时,猪儿到颜家玩耍,不知怎地把虎儿逗急,当胸一把,抓裂了三条血口。颜-知道岑高夫妻珍爱乃子如命,大吃一惊,连忙给他上药安慰,又将虎儿打了几下。虽幸虎儿年纪大幼,猪儿颇为爱他,当时一哄,止痛止哭,口说回寨决不告知父母。那随行乳母又受过自己好处,也许不敢回去告诉。无奈伤痕宛在,任是神医灵药也不能立即复原,况在热天,无法遮掩,难保不被发觉,心中终是有些惧祸。
偏巧当日神虎已然归去,无可为恃。闭寨后,恰值白猿前来献果,颜-便和白猿说了前事,求它去请神虎,以防不测,白猿点头自去。如照往常,至多不过个把时辰,猿、虎必一同赶至,谁知候到深夜未至。颜-近日因官府查得不紧,日久疏忽,破绽逐渐显露,岑氏夫妻相待不如从前,处处都显示着疑忌之状,哪经得起又闯了祸。又知岑氏夫妻狠毒奸诈,反脸就不认人。寨中虽结纳有不少山人,事急之时怯于岑氏积威,未必就敢倒戈相助。如乘猿、虎未来以前发动,自己老小三口独立无援,怎放得下心去?夫妻二人怀抱幼子,将腰刀放在手旁,望定寨门,哪敢合眼,越想越怕。
二人正商量当地已难再留,莫如乘他未公然仇视以前离去虎穴,另谋善地,忽见寨旁出口路上有两个短衣人各持着明晃晁的腰刀向谷口走来。方在惊疑,猛的又是一条白影从竹叶丛中穿人,落在露台之上,定睛一看,正是白猿。知它生相虽没神虎威猛,可是长臂多力,一纵十来丈,矫捷处更胜于虎,山人未必是它对手,而且此来或者已将神虎寻到,不禁宽心大放。刚要招手唤入楼窗,见那猿朝着楼外连指。二人跟纵出楼一看,适才所见两持刀人已走离楼前不远。心想:“这里更无汉人,看来人不叩寨门直奔这里,好似专为自己而来。莫非岑高因畏虎神不敢下手,勾引外人来此伤害不成?否则月夜荒山,人又不多,怎敢深入山寨?”正寻思间,白猿忽将长臂比了几下。颜-明白它是要自己放下睡熟的虎儿,夫妻二人持刀下楼,悄悄擒捉来人,益知所料不错,忙即依言行事。刚刚跃下,白猿已从头上飞过,跟着来人往死谷中飞去。跟纵追到一看,来人已逃向谷底,被危崖挡住,仓皇乱窜,欲逃无路,以为定是岑氏所遣外贼无疑。及至追临切近,来人忽然发话。颜-夫妻听是老人父子所遣,因受猿惊误会,当下一块石头方落地。
经二捕一说经过,二人不禁大吃一惊,知道事在紧急,当时拿不定主意,忙把白猿找过一问。白猿又比手势,知令逃走。岑高夫妻已引来外贼韩登,明早便要发动,哪敢稍延暑刻。匆匆谢了二捕,慌不迭地跑回竹楼,收拾好了细软、药箱及平日所得酬金。
由白猿随定护送,趁着夜静无人,寨门未开,下楼逃走。二捕报完了信,业已逃回,便也不去管他。径由寨侧小路,避开隙望楼,取道金牛寨而去。
他全家老小一走不要紧,第二天岑高夫妇黎明起身,连寨门还未开,便命随侍山人去请韩登。照昨晚计议,原是等午后神虎回山之时,假装请宴,将颜氏一家三口诱进寨来,用酒灌醉,绑好,堵了口,装入麻袋,当货物一般连夜送出山去。因那虎日间一来,虽然也有连来几天之时,但是交午即去。除颜-父子要骑它出去游玩外,当日决不再至,十有八九要第二天才到。有这一天时间,足可抄小道赶出山境。人走后,便在颜-楼前掘下一个大陷阱,里面安上硫磺焰硝和引火之物,四面上下埋伏。第二早那虎到来,必照惯例,去至楼下吼啸,一旦人阱,便发火将它烧死,永除后患。
一会,韩登到来,正要派人出去与同来武师、捕役们送信,叫他们去至前站,准备接人。这里一切都由韩登与岑氏夫妻率人下手,好独膺上赏。按说发动还早,偏巧带猪儿的山婆子,昨晚见猪儿被颜子抓伤,当晚回寨时想起颜家平日的好处,又加岑氏夫妻正与来客欢会,没有前去告诉。后见猪儿伤痕颇深,虽然药有灵效,没听喊痛,不过事非小可,这夜里如不平复如初,迟早要被寨主夫妇看见,这一顿苦打如何能受得住?本就越想越伯,拿不出主意。第二早刚起身,便被猪儿的妹子和一个引带的山婆子看见。
自被上次虎吓以后,猪儿兄妹早就分别有人照看,两人本是不和,情知不能再为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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