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店的主人,能有多大的家当?多少财产?”
仇磊石深觉雷啸天情谊可感,不由也现露出真正面目,遂以沉重的语调,知友商讨大事般的神情,道:“雷老哥,其实说起来,这些都是不要紧的事,要紧的是,此店之主倾尽财货,四方招聚英豪,目的何在?”
雷啸天双目突射神光,激动的说道:“老兄弟一针见血,对,目的!此人目的何在?”
仇磊石突然问道:“雷老哥,你可曾见过此店主人?”
雷啸天摇头道:“愚兄曾对宇文显说过,想拜见店主,却遭婉拒,不过愚兄却发觉宇文总管,似乎也不能随便见到店主!”
仇磊石剑眉一挑,喃喃说道:“看来要见此人,是困难重重,除非……”
雷啸天虎目转动,道:“老兄弟寄居此店的目的,莫非就是为了要见店主?”
仇磊石心中一惊,摇摇头道:“小弟说过,是好奇心重,心中也着实仰慕此店主人的慷慨义气,能见上一面,自然是好的。”
雷啸天没有再开口,似乎在品嚼仇磊石这句话的真正意味,又像是他自己在想着什么心事。
仇磊石看在眼中,心里泛起一丝愧意,下意识的自茶壶中替雷啸天斟了一杯茶,自己也斟了-杯,又道:“雷老哥一住三个月,不知是等人还是别有原故?”
雷啸天极忧虑的长吁一声,道:“愚兄为了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仇磊石哦了一声,道:“要紧的人?”
雷啸天看了仇磊石一眼,又长吁了-声,但却没有回答这句话,仇磊石识趣的改变话题,道:“适才宇文总管似有心若无意的说,此店不日有位名震天下的奇客驾临,不知雷老哥听到没有?”
雷啸天又看了仇磊石一眼,诚挚的说道:“兄弟不必拙笨的改变话题。”
仇磊石嫩脸一红,道:“雷老哥多原谅,小弟只是不想叫您为难。”
雷啸天哈哈一笑,道:“愚兄总算没有看错兄弟,兄弟怀一身罕绝功力而入江湖,却对江湖中事,丝毫不解,实乃‘武林赤子’!”
仇磊石羞涩的一笑,没有接话,实在,他对江湖中事,确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雷啸天接着以开朗豪放的声调说道:“愚兄敢说‘书有未曾经我读,话无不可对人言!’此次不惜寄居斯店,为的是便于打听家父的消息!”
仇磊石肃然起敬,道:“雷老哥请原谅小弟拙笨,不知伯父大人……”
雷啸天突然神色一变,说道:“兄弟看愚兄这个人,还能交吗?”
仇磊石庄重的说道:“得友能如雷老哥者,天之赐也!”
雷啸天神色越发郑重,道:“兄弟说的愚兄太好了,仇兄弟,愚兄有些不自量力,想与老弟你再深交,老弟意下如何?”
仇磊石慨然欣色起座道:“这是小弟早就想说,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话声一顿,仇磊石蓦地拜倒,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雷啸天神色庄严,立即扑身而拜,道:“今结金兰之盟,自兹兄友弟恭!”
仇磊石恭答一句:“肝胆照德格!”
雷啸天扬声道:“生死祸福共!”
仇磊石再接一句:“天为证,地为凭!”
雷啸天真诚朗朗说道:“守仁、信,忠、爱!戒淫、妄、杀、盗!”
仇磊石突自身畔取出一柄匕首,刺破左臂,滴血道:“违者天诛!”
雷啸天接过匕首,刺肱滴血相合,道:“背者地灭!”
四手倏地相合,四目虔诚相视,弟拜,兄扶,双双把臂而起,彼此俱皆现露出无比的欣慰。
雷啸天转身步向室门,将门推到大开,探头门外向左右顾盼,仇磊石不由颔首钦服。
若谈机密事,闭门惹人疑,仇磊石聪慧无比,虽然未在江湖道上行走,但有解一而悟十的天资。
果然,雷啸天大步而回,低声道:“家父名列十奇之内,愚兄为寻父踪,藏起一半功力,若论真正技艺,五十回合内宇文显必败!”
仇磊石听到这里,十分不安而惭愧,并为难久久,盟兄推心置腹,自己却因为事关大仇,仍不能吐诉真情!
金兰盟誓,言犹在耳,这样对待盟兄,岂不是无信而不忠?想到此处,不由汗流夹背。
适时,雷啸天却又神色带着愧歉的样子道:“贤弟要原谅愚兄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关家父的名字,因关联着不少人命,目下不便相告,不过……”
仇磊石立即接口道:“小弟也不是少林一派的门下弟子,身世凄凉,仇深似海,正要向大哥请罪,恕暂不能……”
话尚未完,突然传来脚步之声,雷啸天浓眉一皱,目光瞥处,发现角落的棋盘,立即悄声道:“兄弟懂那个?”
仇磊石一扫棋桌,点了点头。
雷啸天随即示意,并一闪到了棋桌旁,以迅捷而熟练的手法,布好-局残棋,仇磊石已到桌前,遂立即入座。
雷啸天故意把檀木盘中的棋子,摇得如珠落玉盘般响,然后一声欢呼,放落一子,拍手道:“厉害厉害,仇兄弟几乎把我逼昏了头!”
仇磊石置于“打劫”,道:“雷兄先慢得意,这是兵法中的‘诱敌’一策呀!”
刚好这句话说完,人影现处,进来了两个人,雷啸天认识他们,不由含笑颔首起座道:“华兄丁兄好,还没休息!”
来者正是那自称老穷酸的华心易,和二麻子丁大宝!
华心易神色慌张,首先将门关死,并且立刻向适才仇磊石所坐的软椅,似乎不能支持般,颓然坐下!
但他刚刚坐下,心中却已暗暗冷笑,软椅余温尚存,足证室内的两人,奕棋出声是故弄玄虚!
丁大宝却站在一旁,神色失常,雷啸天皱眉道:“两位遇上了什么事?”
华心易一指丁大宝道:“叫他说吧,我……唉!”
丁大宝麻脸灰白,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们俩人活不成了!”
仇磊石一愣,道:“为什么?”
丁大宝遂将大厅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仇磊石哼了一声,才要开口,雷啸天却长叹一声,摇头道:“不是我姓雷的怕事,实在是没法替两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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