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千秋大笑道:“真是痛快!本人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每每感叹,无人能与我一较长短。想不到。哈!想不到,今日,竟遇得你这样一个好对手。”
独孤寂心确切感受到司徒千秋的狂猛战意。
司徒千秋那雄浑浩大的气势,弥漫全场,犹如强风过境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独孤寂心的血,也慢慢地沸烧起来。
司徒千秋自然立即接收到独孤寂心那血的栗动。他两眼发亮,又长笑道:“小子,你注意了。”
司徒千秋猛然发劲,冲往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背上运功。
“吭!”
心剑受力跳起。
独孤寂心右手一妙,心剑入手。
此时,司徒千秋也已如箭飘至。他一拳打出,往独孤寂心胸前暴轰,强勇的劲气,如浪卷来。
独孤寂心左手倏举,由上而下挥出。妻时,拳头似雨点般洒出,纷打司徒千秋面颊。
司徒千秋抽拳、旋身、弯招。他狂喝道:“独孤小子!瞧我的‘掌断’第一式‘天魂迥’。”
遽地!
一个巨大掌影,铺天盖地地向独孤寂心袭去。
刹时!
独孤寂心有一种置身于漩涡内的眩然感觉。
那仿佛是有两股极刚的力量,正拉扯着他,使他头晕目眩一般十分难受的感受。
司徒千秋果然亦是不世出的奇才,他竟能将真气化成两道完全同等的两道至坚至刚的真气。
独孤寂心运气一沉,身形立定。他手中的心剑划一道弧,由外向内,幻出五道剑影,飘击司徒千秋。
就在心剑要刺上司徒千秋手掌之际,司徒千秋的巨灵一掌,竟陡然急转为细如毛针般的乱空掌影。好厉害的变招!
一时!独孤寂心的四面八方,都是疾涌狂飘的掌影。
独孤寂心由衷地赞誉。果然是“黑手”!果然是司徒千秋!果然是!
独孤寂心横剑,转身,疾如陀螺般地快旋起来。
一幕幕细绵迷朦的剑雨,以独孤寂心为中心,往外暴散开来。
此乃“肢脉”的“烟雨江湖”。
剑雨的激旋气团,硬生生地与司徒千秋的掌式,碰个正着。
劈啪声连炸连响。
强大的气劲,四处散飞。
独孤寂心和司徒千秋,两人齐地飘身退开。
他们不动。
不动是为了展开第二波的攻势。
不动。
再攻。
平素那瞧来厌憎已极的王尉的冷脸,这时却是顺眼得异常。孙鑫巾大眼直盯着王尉,仿佛要将那不含任何生气的“冷面”,永烙心中,誓不忘怀似地直盯着。
令孙鑫巾倍感惊异的是,这冷脸竟对他笑了一笑。
对他一笑。
王尉笑了?
王尉笑了。
王尉笑了!
虽然那笑容,一现即逝。
但王尉笑容中的苫涩、无奈、悲怆,以及在那之后的隐隐的、兴奋的、狂烈的波动,却令孙鑫巾永志难忘。
孙鑫巾已忘不了。他永远忘不了王尉的那一笑。
那唯一的一笑。
那从未见过的一笑。
那似乎是诀别的一笑。
诀别一切诀别继续诀别漂憾诀别生命诀别存在的一笑。
一笑,诀别,也决死。
王尉一笑后,即转头。
对于立他身后的“激骁部”一众,他决然地别过头去。
他眼中的凄意,虽然满溢,却也同时的坚决异常。
他真的想诀别。
他真的想。
王尉静静地看着,那几乎要与冰天雪地合为一体的寒冰心。他哑声道:“你……真的想把,他们全宰了?”
寒冰心冷声道:“这些人死不足惜。”
“为什么?”王尉硬声问。
“为什么?哈。为什么?这还需要说?你们的血腥、残酷、嗜杀,早已闻名遐迩,不是吗?”寒冰心嘲讽地说。
王尉不带任何表情地问:“也许。但你呢?”
“我?”
“你不也在残杀?”
“哈。你们有资格?”
“资格?”
“你们可有问我是不是在残杀的资格?”
王尉破天荒的,脸上再度有了表情。那是比方才更是无奈、更是悲凄的神态,依然地瞬起即没。王尉的习惯性冷面,再度挂于他的脸上。
王尉压下脑内浮乱的愁绪。他沉郁地道:“或许。我们真的没有资格。毕竟,我们的手上,已沾染无数血腥,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当然无颜说,那是因为被生计所迫这样的卑恶借口。但……”
“但?还有但?”寒冰心半分不让地讥嘲着。
王尉没有受到寒冰心语中深含的刺讽的扰动。一无表情地接着他先前截掉的话,道:
“但如今天下浪荡,朝廷腐败,君帝无能,这难道就不是事实?这难道不是个血腥的事实?
如果!如果,我们这群不知该拿什么生活且生存的劣民,不以劫掠维生的话,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我们又该如何自处自己的生命旅程?”
王尉的淡然语调里,透出一种悲愤哭诉的荒然感。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深而锐地触动着寒冰心的心。
寒冰心的冷眼,渐渐温和。他答非所问:“你,很寂寞?”
王尉寒着脸,一语不发。
寒冰心再问:“你,寂寞?”
王尉吐字维艰地道:“不该杀的人,杀多了,曾经拥有的心与梦,就不免地越来越模糊。夜半时,总有‘人’想找我聚聚。我很累。真的很累。已死的他们,每一个寂寞的夜里,都来纠缠。那令我疲累。好累。没有温度的累。”
寒冰心应道:“所以,你想找真正的人聊聊。你,想找回,温度?”
王尉的眸泛满凄迷,但他的脸,仍是副绝冷的模样。王尉喃喃道:“对。我的确想找回温度。肉的温度。梦的温度。心的温度。血的温度。人的温度。以及,所有的所有的温度。我想找回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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