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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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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火!火!火!第(4/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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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泡沫笔急就而成的,棕色、蓝色、紫色、红色,各种颜色都有,还有沉重的黑色。各种字体、笔迹,大小间插,有的笔迹被水浸过,有的字已经褪色。那是九年前,在人民南路广场上的一次轰轰烈烈的知青图片回顾展活动留下的珍贵记录,是经历了几多风雨苦难洗礼的成都知青和他们的后代吐露的心声。

    聂风掏出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记着。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稚气的文字:

    “我的妈妈是云南知青,她叫张燕——康康6月9日”

    “我是支边青年的女儿,我爸爸叫刘卫东——刘薇”

    “我的爸爸妈妈当年在七团三营,我最爱听妈妈讲云南的故事——周小兵”

    ……

    在蓝布幔上边处,写着巴掌大小的流利大字:

    岁月在此刻显得如此凝重,

    它向我们后代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下面几行深绿色的字体,是一个姓金的小学生写的,字里行间透着真情:

    我看了展览,忘不了那绿绿的橡胶林,红红的咖啡豆。

    我是知青的后代,我羡慕爸爸妈妈的青春!

    旁边的另一处,则是粗犷的棕色笔划:

    我诅咒那个时代!

    我羡慕你们。

    ——原成都支边耿马青年,现在还在云南

    聂风再向前移步,看见右上方有几行急就的紫色大字,没有落款,但其内容和文字,似在大声呐喊:

    是理想?是志愿?

    是流放?是欺骗?

    请历史答复!

    时光,历史,代代相传的中国知青故事,谁能答复留言者的这个惊叹号呢?

    聂风终于在布幔左边拐弯处,发现了一条××团知青的留言:

    魂系蓝江,此生永难忘!

    ——××团四营二连

    深蓝色草体字,笔迹粗放,很有力度。

    聂风凝视着这条题词,掏出笔记录。在这条题词的左下方,另有一条被水浸过、残留着水渍的字不易辨认,依稀可见“青春……愧”字样。再下边是一条绿字写的口号:“边哥精神万岁!”,落款为十团知青。

    片刻之后,聂风的两眼继续在布幔上寻觅。仿佛有一种预感,在驱使着他。

    目睹一片密密麻麻的题字,仿佛有成千上万年轻的声音在耳畔回旋,有的听起来热血沸腾,有的义愤填膺,还有的天真稚嫩。这些声音汇成一股奇特的声浪,冲击着每一个中国人的良知。

    一行行燃烧的字体从眼前掠过:

    八年风和雨,血和泪,

    曾经诅咒过,更多是难忘的回忆。

    橡胶树不会忘记!

    落款都有真实的名字。

    最下面一条,是用红色草体大字写的,字体微斜,看上去活像一串熊熊的火焰。

    青春无悔,代价太高!

    聂风的感触难以言表。这八个字,钟涛念过。

    走到另一角,在几段思念知青恋人的留言下面,聂风无意间发现了一段用黑色粗泡沫笔书写的题词,字体很大——

    什么都可忘记!

    唯我在云南的初恋,

    我的爱,我的血海深仇!

    笑面酋,即使你逃到天涯,

    我也会找到你。

    落名:“黑娃”。

    读到这条像檄文又像誓言的文字,令他大为震动。

    聂风忽然想起什么,立刻返回刚才参观的小楼。请女经理从玻璃橱柜里取出《通讯录》。

    聂风从里面找到原××团四营二连的部分名单。

    他在其中的一页里,发现了“钟涛”的名字,联络地址:东城区胜利东路某家属宿舍。而在钟涛名字的下面一行,写着“丁岚”。

    没有想到,原来丁岚也是知青——而且他们是一个连队的!

    第二天上午,聂风见到程女士。程年龄约四十五、六,短发微胖,穿一件深色碎花短袖衫,人显得很干练。她的办公室不大,并列着两张写字台,倚墙立着几个银灰色文件柜,属于那种典型的公务员空间。

    “我昨天去‘蕉林山庄’看了看。”聂风说。

    “怎么样,有收获吗?”程女士热情地问。

    “收获不小,不过还有些情况不清楚。”

    “什么情况?”

    “你认识丁岚吗?”

    “认识,她是四营二连的。”

    “钟涛呢?”

    “不是太熟,他和我们在中学不是一个年级的。”

    聂风问起那场大火之谜:为什么她们要从里面反缠铅丝?

    有关十个女知青烧死的惨剧,据程女士说,第一个发现失火并且冲上去抢救的,是一个叫董二叔的人,他当时是村长。火灾的起因,的确是一个上海男知青晚上偷看书,但看的什么书有好几种说法。有人说他偷看的是《青春之歌》,有的说是《珍妮姑娘》,还有的文章说是手抄本《少女之心》。不过反正他看的是当时的禁书,这一点可以肯定。

    “我看到一篇资料,说到八号铅丝缠门的事。”聂风问。

    但这位当年的女知青宣传干事回忆说,火灾当时她不在蓝雀岭,她是和四营宣传队的人,第二天赶到蓝雀岭现场的,没有听说过铅丝缠门的事。

    “你讲的肯定是传说罗。”她说。

    “会不会当时有人封锁了消息呢?”

    “恐怕不会。”

    “现在还能不能找到火灾时在现场的人?”

    “这个很难,都过了快三十年了……”

    据说当年在蓝江的成都知青陆续返城后,一些幸运儿上了大学,大部分人进了工厂,各奔东西。八年的知青岁月,让他们失去了最宝贵的青春时光,也失去了许多辉煌的机会。回城后大部分人在社会的底层讨生活,如今又陆续遭遇了下岗的命运……。经历过蓝雀岭大火之劫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还在。

    “我很希望能采访一个当事人。”聂风说。

    程女士想了想,告诉了聂风一个名字。

    “她叫何小琼,当年是四营二连的文书,蓝雀岭大火时她在场。回城后在前进皮鞋厂搞过劳资,不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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