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鸟走,小鸟飞一段路,停一会儿,又飞又停,飞飞停停,好像是有意领他们似的。
没走多远,几分钟以后,他们就看见几棵老树,深藏在一大戟草丛中,周围飞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嗡嗡叫的蜜蜂。
拜蒂柯特表兄有点犹豫了,他觉着这些精明能干的膜翅目昆虫的“劳动果实”,来之不易,不能抢它们的蜂蜜。
可是,迪克·桑德要比他实际多了,他用干草熏跑了蜜蜂,取出来很多蜂蜜。
最后,把蜂蜡块儿扔给了引路鸟,算是给它的报酬。
然后,迪克·桑德和拜蒂柯特表兄一起回到了船上。
蜂蜜大受欢迎,不过,还是太少了,大家开始忍受饥饿的折磨。
幸亏12日这天,快船停在了一个有着空地的岸边。
空地上有无数的蚱蜢!
太棒了,否则大家眼都饿绿了。
蚱蜢的总量在几千万只以上,它们分成两大拨,盖满了这片空地和矮树丛。
拜蒂柯特表兄说,当地人常吃这种直翅目昆虫,有的时候就是当饭吃。
没错,这肯定是事实。
大家已经开始拚命地捕捉这天赐的食品。这种蚱蜢在文火上一烤,就是不太饿的人,也会觉得好吃极了。拜蒂柯特表兄自己也吃了不少,不过他是一边叹气,一边吃的,可总归是吃到肚子里去了。
啊,无论如何,这一连串漫长的物质的与精神的考验,也该结束了。
尽管在河上漂流,船里的人并不太累,不像刚登上大陆时在森林中步行时那么疲惫,但是白天热得要命,晚上潮气袭人,加上蚊子不停地围攻,这种漂流确实也称不上享受。
该到终点了!
可是迪克·桑德自己也不清楚这次旅行会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个星期?一个月?说不准。没有任何根据下判断。
如果河是一直向西流的,那小船早该到达安哥拉北部的海边上了,可河的总方向是偏北的,这样,路就远了。
7月14日,水流突然改变了方向,迪克·桑德感到十分忧虑。
小亚克站在船头透过长草棚顶,向远处眺望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一片汪洋。
“大海!”
迪克·桑德听见小亚克的喊声,兴奋地跳了起来!
“大海?
“不是海,没到时候呢。可能是条大河,通向西部海岸的大河,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河只不过是它的一个支流,也许那就是扎伊尔河吧!”
“上帝保佑,但愿如你所说,迪克!”惠尔顿夫人说。
确实,假如眼前这片大水是扎伊尔河,也就是几年之后斯坦利发现的同时又叫刚果河的扎伊尔河,那么,只要沿着它向下漂流,就能到达葡萄牙殖民当局在河上建的村镇了。
迪克·桑德希望是这样的,他这么想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从7月15日到7月18日,这4天里,快船在银色的河面上快速前行,沿途已不像上游那么贫瘠了。不过,迪克·桑德还和以前一样注意伪装,从岸上看,船始终像一堆烂草,在河里顺流而下。
大概还要过好几天,“浪子”号上的幸存者们才能到达他们的苦难旅程的终点。
到那时候,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忠诚和勇敢而受到奖励的,行赏,年轻的习水手即使自己不要求最大的一份报酬,惠尔顿夫人也会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7月18日,大家却几乎全都丢了性命。
凌晨3点,从西边传来一阵还听不太清的隆隆之声。
迪克·桑德十分警觉,他想弄清楚这是哪儿来的声音。
惠尔顿夫人、小亚克、拜蒂柯特表兄都睡着了。迪克·桑德把埃瑞尔叫到船头,让他听听,是什么声音。
夜色浓重,寂静的天空和水流之间,一点风也没有。
“是大海!”埃瑞尔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不,不是大海!”
“那,是什么?”
“天亮了就会明白,不过,咱俩得时刻小心!”
埃瑞尔回到了船尾。
迪克·桑德还在船头上仔细地谛听。声音更大了,好像是远处发出的一阵持续不断的怒吼。
太阳升了起来,似乎没有经过黎明,白天就到了。
在下游半英里处的河面上空,有一大团云气在空中飘荡。
可这团云气不像是水蒸气,早晨的阳光通过这团云气折射,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大河两岸。
“快,靠岸!”迪克·桑德仿佛猛醒一般,高声叫道。
喊声惊醒了惠尔顿夫人。
“这儿有瀑布!那团云气是瀑布溅出来的水花儿!
“快靠岸,埃瑞尔!”
确实,下游不远处,河床随地势而陡然下降,落差在100英尺以上,河水以不可抗拒的威力砸落下去,气势恢宏、壮观。
只要再漂流半英里,小船就会被拖下悬崖,拖下被瀑布冲击成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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