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从山脚下茂密的松林中巍然突起,宛如带了一个绿色项圈。在这高山之巅,景色该是多么壮丽啊!东面是纽姆达尔区;西面是阿尔当瑞及其雄伟的冰川;山脚下是位于莫斯湖和坦恩湖之间的’维斯特弗若赫达尔的弯弯曲曲的山谷,塔尔及其象儿童游戏用的盒子似的小型房屋,还有马昂河,它恰似一条亮晶晶的带子在绿色的原野上闪烁。为了这次爬山,若埃尔早晨五点钟就出发了,到晚上六点钟才回来。西尔维尤斯·霍格和于尔达去接他了,他们在硝公的茅屋附近等他。等旅客和向导一下渡船,他们就亲切地互相握手,这是三人一起度过的又一个美好的晚上。虽然教授走起路来腿不灵便,但他己经不再叫痛了。说实在话,他并不急于恢复健康,换句话说,他并不急于离开汉森太太的好客之家。
再说,时间过得相当快。西尔维尤斯·霍格曾写信到克里斯蒂亚尼亚,说他将在达尔呆些日子。关于他在鲁康福斯遇险的消息己传遍了全国。报纸报道了这一事件―某些报纸还随意加以渲染。于是大量信件寄到旅店来,还有各种报章杂志。这些东西都一一要看,要作答复。西尔维尤斯·霍格读信、写回信,与此同时,若埃尔和于尔达的名字也就随着这些信件传遍了挪威全国。
然而,在汉森太太家的逗留不能无限地延长下去,可西尔维尤斯·霍格仍同刚到时一样,还是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才能报答救命之恩。不过,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家庭并不如他原先想象的那么幸福。兄妹俩每天等待来自克里斯蒂亚尼亚或贝尔根的邮件时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以及他们因等不到信而表现出的那种失望,甚至忧虑,都足以说明其中必有缘故。
已经是六月九日了。子爵号仍然杳无音讯!比它预定回来的日期晚了两个多星期了!奥勒一封信也没来!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减轻于尔达的痛苦1可怜的姑娘绝望了,当她早晨来看西尔维尤斯·霍格的时候,后者发现她双眼通红。
他想:出了什么事了?他们心里有事,但又不肯告诉我!难道是一个外人不能介入的家庭秘密吗?但是,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外人吗?不是里他们应该想到这一点,好吧,当我宣布要走的时候,也许池们会意识到将要走的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就在当天,他说:
“朋友们,非常遗憾,我不得不离开你们的时候到了!”
“已经到了,西尔维尤斯先生,己经到日子了,”若埃尔怀着一种不由自主的冲动情绪大声说。“唉!在你们身边,时间过得快啊!眼看我到达尔已经十七天了!”
“什么?……十七天了?”于尔达说。
“是的,亲爱的孩子,我的假期快结束了。如果我要经过德拉芒和贡斯堡来结束这次旅行,剩下的这一星期就很宝贵了。然而,多亏了你们,我在挪威议会的席位才不至于让别人来代替,关于这一点,岂不是我自己,连议会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呢,”
“噢!西尔维尤斯先生!”于尔达说,她的小手好象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一言为定,于尔达!我不谈这个,至少是在这儿……”
“这儿不许说,在别的地方也不许说!”姑娘说。“好吧!我做不了主了,我得服从。不过,若埃尔和你,难道你们不到克里斯蒂亚尼亚来看看我吗?”
“看您,西尔维尤斯先生?”
“是的,看我,到我家里来住儿天……和汉森太太一起来,这是不言而喻的!”
“要是我们离开了旅店,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由谁来看管它呢?”若埃尔反问。
不过,我想,当旅游的季节结束以后,旅店就不需要你们了。因此,我打算在秋末的时候来请你们……”
“西尔维尤斯先生,”于尔达说,“这将是很难办到的……”
“朋友们,正好相反,这将是很容易办到的。别对我说:不,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答复!到那时,我把你们安顿在我家最漂亮的房间里,生活在老保姆凯特和老仆人凡克之间,你们在那里就象是我的孩子,到时候,你们应该告诉我,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您是这样说吗,西尔维尤斯先生?”若埃尔说着,瞧了瞧他的妹妹。
“哥哥!”于尔达开口了,她已经理解了若埃尔的想法,
“说吧,我的孩子,说吧,”
“好吧旦我说,西尔维尤斯先生,您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荣幸里”
“什么荣幸?”
“那就是参加我妹妹于尔达的婚礼。如果这不太打扰您的话……”
“她的婚礼!”西尔维尤斯·霍格叫了起来,“怎么!我的小于尔达要结婚?……关于这事,你们还一点也没有对我说起过呢。”
“哦!西尔维尤斯先生!”姑娘说着,热泪盈眶。“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
“当上帝高兴把她的未婚夫奥勒送回给我们的时候!”若埃尔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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