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石门虽沉重,但开门时却不会”出任何声音。
石门不知何时已开了。
从门里慢慢地走出来的人,就是杨铮。
他看来显得很疲倦,但却还是活着。
——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藏花、戴天、钟毁灭淬然回首,三个人都盯着站在门旁的杨铮,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这是欢喜的眼泪。
喜极时也和悲哀时一样,除了流泪外,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事都不能做,甚至连动都无法动。
杨铮仿佛也有热泪盈眶,嘴角却带着笑。
“你错了,这世上的好人是永远都不会痛苦的。”杨铮说:“恶人痛苦的时候也永远要比开心的时候多得多。”
藏花突然别过头,用衣襟悄俏地擦着眼晴,她实在忍不住地哭了。
这是高兴愉快的泪水。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地吐出口气,才又回过头来,看着杨铮。
“狄青麟呢?”
“想必也很痛苦。”杨铮淡淡他说:“因为他毕竟还是做错下一件事。”
“他做错了什么?”
“他这一次一样有很多机会能杀我,甚至已可以令我根本无法出手,可是他部故意地惜过了。”
——像狄青腆这样的人,怎么会再犯第二次错呢,“为什么?”藏花问。
这句话上是戴天和钟毁灭想问的。
“因为他心里又想赌一赌。”杨铮笑了笑。
“赌?赌什么?”
“这一次他是不是想赌你是否空手能杀他?”
“不。”杨铮说:“这一次他赌的是我手中的剑。”
“手中的剑?”藏花问:“你手中哪有剑?”
“有。”杨铮又笑了。”我手上有一柄‘第三把剑’。”
“第三把剑?”戴天问:”是不是那柄传说中的‘怒剑’?”
“是的。”杨铮点点头。
藏花看着杨铮的双手。
他的双手是空的。
“你手中根本就没有剑。“藏花说。
“本来就无剑。”
“无剑?”
藏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亮如天北的那一颗星。
她笑了,她懂了。
“他是不是赌你手中有剑?”藏花问。
“对的。”
“结果当然是他输了。”
“不。”杨铮看着她。“他赢了。”
“他赢了?”藏花怔住。
“他赢了。”杨铮又说一次。
“你手中明明无剑,他又怎么会赢呢?”
“谁说我手中无剑?”杨铮又笑了,“剑本来一直在我手中。”
明明手中无剑,为什么说有剑呢?
这一次藏花很快地就笑了,因为她已懂了。
“对,你手上本来就有剑,所以他赢了。”藏花笑着说:“所以他败了。”
“他败了。”
他败了。
这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决定胜负也只不过是一刹那问的事。
这一刹那却是何等的紧张、何等刺激的一刹那。
但这一刹那对江湖的影响又是何等的深远?
手中的“那一剑”又是何等的惊心,何等的壮丽?
“那一剑”所带来的光辉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灿烂?
藏花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剑的风情”,没有看到那一刹那间发生的事。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只要去想一想,她的呼吸部不禁为之停顿。
流星也很美,也很壮丽。
流星划破黑暗时所发出的光芒,也总是令人兴奋,感动和迷惑。
但就连流星的光芒也无法和“那一剑的风情”比拟。
流星的光芒短促。
“那一剑”所留下来的光芒,却足以照耀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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