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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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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是一段无奈的情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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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狄青麟慢慢他说:“没有人能制得住他,我最多也只不过能杀了他。”

    ——因为杨铮的人就像是离别钩一样,你可以折断它,却绝不能使它弯曲。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去杀他。”

    ——“因为你还有顾忌。”

    这句话白色女人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我只想让他去杀人。”狄青麟说:“杀得越多越好。”

    ——“让他杀人?杀到何则为止?杀到大家都想杀他的时候为止?杀到他疯狂为止?”

    白色女人盯着他。

    “你准备安排些什么人让他杀?”

    “当然是一些很有趣的人。”狄青麟说:“现在我已想到最有趣的一个。”

    雪夜。夜残。

    夜色渐深,雪又大。

    杨铮依偎在窗前眺望梅花。

    雪花纷飞,落在梅花瓣上。

    花瓣承受了雪的重量而弯曲,雪越多,它弯得越厉害,但是它绝不会因为雪重而脱落。

    做人岂非也该如花瓣一样,压力越大,越要承受,不要固为一点点的挫折,就散失了斗志和信心。雪色凄迷,流水荡漾。

    杨铮走出小木屋,一个人坐在河岸旁,梅花间。

    雪浓,大地成了一片银白色,流水在夜里默默流动。

    凄凉的河,凄迷的雪花。

    他在听着流水,在听雪花飘落的声音,也在听着自己的呼吸。

    流水声轻得就仿佛垂死者的呼吸,流水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可是人的呼吸却随时都有可能停顿。这又是种多么凄凉的讽刺?

    死,并不可怕,也不可悲。

    可怕的,悲哀的,是那些活在“生不如死”吐界里的人。

    有风拂过。

    拂下了杨铮“际上的雪花。他伸手接住了那一片雪花。他凝视手上的雪,银白色的雪。雪白,是囚为它纯洁。人呢?肩”些人皮肤白得如雪,是否也和雪一样纯洁?风再拂来,将杨铮手中的雪花吹起,吹入那如银带子的河中。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远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

    寂寞。

    曾经有一位智者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恨最痛苦的事就是寂寞。

    杨铮听过这句话,也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寂寞有时候比死更难忍受,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

    人为了寂寞而死?

    风走又来。

    风带来了一阵阵苦涩而清冽的芳香,不知是茶香?还是药香?

    一叶孤舟,一炉微火,一个寂寞的撑船老人,从河的尽处孤独地出现,孤独地飘了过来。夜本寂寞,为何人也寂寞?

    舟上老人盘膝坐在船头,青斗笠,绿蓑衣,满头白发如雪。

    炉火上的小铜壶,水已沸了,苦涩清冽的香气更浓,浓如血。

    “这是茶?还是药?”

    “是茶,是药。”

    “不管它是茶?是药?我都不想喝。”

    “我也不想让你喝。”

    老人回过头,看着河岸上的杨铮,忽然笑了,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已有了笑意。

    “煮茶的人,并不一定是喝茶的人。”杨铮也在笑。“我既不是煮茶的人,也不是喝茶的人。”“什么样的人才喝我的茶?”

    “快死的人。”杨铮说:“还有一种人也喝。”

    “哪一种人?”

    “要债的人。”

    茶是滚热的,茶杯却是冷的。

    老人自己盛茶,自己喝下。

    “这是茶,昔茶。”老人在品味茶后的余甘。

    “我知道。”

    “你知道?”

    “你虽然会配制五麻散,但是药材却很难寻到。”杨铮笑着说:“何况今天这里又没有快死的人,你何必煮五麻散呢?”老人忽然不说话,他一双老意满眶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杨铮,过了很久很久,才弯下身,从炉火旁拿出一把乌黑的剑。剑鞘漆黑,剑柄也是漆黑。

    黑得就仿佛苍穹最深处最遥远的那一片黑。

    “久违了。”

    杨铮也在看着那把漆黑的剑,忽然对它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它了?”老人问。

    “八年了。”杨铮叹了口气。“八年过八个月零八天。”

    “还有八个时辰。”老人说:“上次见它是黄昏,现在已是半夜了。”

    “你的记性真好。”

    老人凄然地笑笑。

    “我每一秒每一分每一时每一夭每一月每一年都在祈求你能安心睡觉。”

    “你如愿了。”杨铮说:“我每天都睡得很安心。”

    “我欠你的债——”“已还清了。”

    “还清了?”

    ——什么债,“是的。”杨铮说。

    ——同样的夜,同样的地方,老人治好了藏花中的毒。

    老人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杨铮,他的脸上全无表情,瞳孔里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那是种已接近解脱时的欢愉,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杨铮也在凝视他,发亮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神情。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

    “我来了。”老人忽然说。

    “我知道你会未的。”

    “我当然会来,你当然知道。”老人注视他。“否则八年多前你又怎会让我走?”

    杨铮目光重落,再次凝视着老人手里的剑,过了很久,才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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