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和黑夜溶为一体,同是漆黑。
老人凝望着漆黑的剑,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八年前,我败在你的钩下。”
“也许你本不该败的。”杨铮谈淡他说:“只可惜你的人虽然未老,剑法却用老了。”
老人沉默着,仿佛在咀嚼着他这两句话。又过了很久才缓缓地问,“你看我已有多大年纪?”老人满头白发,脸上己刻满了国心力交瘁而生的痛苦痕迹,看来疲倦而衰老,比杨铮初见他时仿佛又老了许多。“十七八岁我就已成名,八年前,我也只不过三十六岁。”
老人说:“今年才四十五六。”
杨铮看着他的倦容和自发,不禁露出惊讶,八年多前,老人的头发只不过才开始泛白,那时杨铮以为他就算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七八了。“我知道我看来一定已是个老人。”老人笑了笑。“八年前我就已有了白发。”
一杨铮叹了口气。
“我实在没有想到,八年前的广东龙五只不过才三十六岁而已。”
老人笑容中充满了凄凉。
“因为我的心血已耗尽,我虽然在这把剑上赢得了名声和荣誉,却也让这把剑吸尽了我的精髓骨血。”杨铮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若已完全沉迷在一样事里,就好像已和魔鬼做了交易。
“你也算是学剑的,你若也像我一样,为你的剑付出了一切,却忽然”现别人一弹指间就可以将你击败,你会怎么样?“杨铮没有回答。”这种事你当然不会懂的。“老人叹了口气。”因为你还没有败过。“杨铮想笑,大笑,他当然笑不出。——没有败过?二十年前,他就已败了,败给了命运。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他自己也不会说出来,他的苦水已浸入他的骨血里,想吐都吐不出来。宽大的石桌上一尘不染,狄青麟的人也是一尘不染。”你说的这个有趣的人是准?“白色女人间。”广东龙五。”“龙五黑剑?“白色女人有点吃惊。”你说的是否这个龙五?”“是的。”“他为什么要杀杨铮?”“因为他欠杨铮的债。”“什么债?”“剑债。“狄青麟淡淡他说:“八年前广东龙五正如日中夭,手中一把黑剑不知尝过多少名侠鲜血,有一天他突然遇见了杨铮……”
——钩也算剑的一种。
因为龙五只找使剑的人比武,他将杨铮的离别钩算人剑的品种。
两人力战了很久,由中午到黄昏,就在夕阳将垂的那一刻,杨铮将龙五手中的黑剑钩“离别”了。“其实那一战刚开始时,杨铮就已胜了。”狄青麟说:“杨铮是个爱才之人,他也不忍让龙五输得太惨,所以陪他斗到黄昏。”“败就是死,广东龙五既然败了,为什么没有死?”白色女人间:“杨铮没有杀他,是预料中的事,可是以广东龙五的身份,怎能忍受败的羞辱?”“在未决斗之前,杨铮就已表明只斗武功不斗生死。”
狄青麟说:“谁败谁就欠对方一份情,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对方随时都可以要求败者去做。”“所以广东龙五欠杨铮一份情?”
“是的。”
“还了没有?”
“最近才还了。”狄青麟笑了笑。“藏花夜取离别钩,梅花林中遇东瀛忍者,不幸中了‘无悔术’,要不是广东龙五,她那条小命早就完了,何必等到现在落人风传神手中受苦呢?”“广东龙五懂医术?”
“你别忘了广东龙五本姓段。”
“段十三的段?”
“是的。”
“他是段十三的儿子?”
“外甥。”狄青麟说:“他不但学会了段十三的医术,也学会了第十五剑。”
“第十五剑?”白色女人又吃了一惊。“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中第十五剑?”
“是的。”
“段十三就是燕十三?”
“传说中是这样。”
“其实是不对的?”
狄青麟点点头。
“燕十三为了打败三少爷,不惜以夺命十三剑换段十三的秘方和医术。”
“五麻散?”
“对。”狄青麟又点了点头。“燕十三救三少爷,并不是为了要三少爷感恩,而只是想和三少爷一决生死,如果不医好他的毒,又怎能和他决生死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段十三去救,非要以自己的夺命十三剑法去换?”
“因为那时段十三已病重将死了。”
“燕十三学会了段十三的五麻散和医术,段十三当然也学会了夺命十三剑。”
“他没有学。”狄青麟说:“一个将死的人学会了这种武功又有什么用?”
“就因为他已将死,燕十三也才肯以剑法相换?”
“燕十三本以为段十三已将死了,就算得到了夺命十三剑的心法又有何用呢?”狄青麟笑容展开。“没想到段十三将这夺命十三剑的心法传给了段云生。”
“段云生?”白色女人间:“段云生就是广东龙五?”
“是的。”
白色女人沉默,喝了口酒,让酒慢慢地滑人咽喉。
“广东龙五既然会夺命十三剑,为什么会败给杨铮?”
她问:“连三少爷都无法避开第十五剑,为什么杨铮能?”
“燕十三尝过多少人生的挫折和失败,才领悟到那第十五剑。以段云生小小的年纪,又是未经人生苦乐,怎么可能参悟那妖异的第十五剑呢?”“所以八年前他败了。”
狄青腆点点头。
“就固为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所以在这八年之间也领悟到了那第十五剑?”
“是的。”
“那么这一战胜的岂非是广”东龙五了?”“你说呢?“苍白的手,漆黑的剑。出鞘的剑在月光下一样是黑的。黑得发亮。段云生的眼睛也已亮了。”欠你的债,我已还了·”“还清了。”“八年前的那一战却还未完。“段云生淡淡他说:“你一定知道我使用的全是夺命十三剑。”“我知道。”
“我本来很恨你让我尝到了失败的痛苦。”段云生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经过了八年,我已不再恨你了。”杨铮的瞳孔突然缩了起来,他仿佛有点恐惧地看着段云生。
——八年前的失败,八年来的煎熬,难道已让他悟到了第十五剑,杨铮恐惧的眼神里,又仿佛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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