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砸了过去。
洒瓶并没被砸破,甚至连瓶里的酒都没有溅出来。
年轻的绅士叹了口气,这瓶酒忽然就已被他平平稳稳的接在手里。
他轻轻的叹息着,摇着头,说道:"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女人,到了你这种人手里,实在都被糟塌了。"胡彪的脸色已发青,再一挥手,手里已多了柄两尺长的短刀……刀在他手里并没有被糟塌。
他用刀的手法,纯熟得就像是屠夫在杀牛一样,他要将这年轻的绅士当做牛。
刀光一闪,已刺向这年轻人的咽喉。
只可惜这年轻人并不是牛。
他身子一闪,刀锋就往他身旁擦过去,他的拳头却已迎面打在胡彪鼻梁上撞在后面的墙上。胡彪的人立刻被打得飞了出去。
他并没有听见自己鼻梁碎裂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已晕眩,连站部已站不住。
"这一拳已足够让你躺三天,"年轻的绅士微笑着:"但我说过要让你躺三十天的。"他慢慢的走过去,盯着胡彪:"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除非你肯跪下来求我饶了你。"胡彪怒吼如雷贯耳,双拳急打他左右两边太阳穴。
这一着正是大洪拳中最毒辣的一着杀手,胡彪的拳头好像比他的刀还可怕。
但他的双拳刚击出,别人的一双手掌已重重的切在他左右双肩上。
他腰下弯的时候,眼泪已随着鲜血、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现在你至少要躺十五天了。"年轻人微笑着,突又反手挥拳。
后面已有七八个人同时扑过来,这里现在也已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并不怕在这里杀人。
七八个人手里都已抄出了杀人的武器,有斧头,也有刀。
这年轻人的手就是武器。
他的手粗糙坚硬,令人很难相信这双手是属于这么样一位绅士的。
他反手挥拳时,整个人突然凭空跃起,他的脚已踢在一个人的下巴下巴碎裂时发出的声音,远比鼻梁被打碎时清脆得多。
但这声音也被另一个人的惨呼声掩没了,他的手掌已切在这个人的锁子骨上。
胡彪已勉强拾起头,看着他举手投足间已击倒了三个人,突然大喝:"住手!"他说的话在这些人间也已是命令。
除了已倒下去的三个人外,别的立刻退下去。
"朋友高姓大名,是哪条路上来的?"他已看出这年轻人绝不是没有来历的人,"朋友你烧的是那一门的香?拜的是哪一门的佛?""我烧的是蚊香,"年轻人还在微笑,"但也只有在蚊子多的时候才烧。"胡彪目光闪动:"朋友莫非和老八股的那三位当家的有什么渊源?""老八股我一个也不认得,洋博士倒认得几个。"胡彪冷笑:"朋友若是想到这里来开码头的,就请留下个时候地方来,到时我们老大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讨教。""我就住在百乐门四楼的套房。"这次他好像听懂了,"这位姑娘今天晚上也会住在那里,"他在看着红玉微笑。
胡彪铁青的脸已扭曲——红玉已躲在墙角,居然也在笑。
"我本来应该让你躺三十天的。"年轻人拍了拍衣襟:"看在这位姑娘份上,对折优待,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忘了答应过送给她的钻戒。"红玉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媚笑着:"我的钻戒现在还要他送?"年轻的绅士拉过了她:"钻戒归他送,人归我,旅馆帐恐怕就得归他们的老大去付的了。"三
黑豹赤裸裸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每一根肌肉都似已崩紧。
胡彪就像是一滩泥般,软瘫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还在不停的流着冷汗他却连看都没有看胡彪一眼,胡彪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夜已很深,楼下的大自鸣钟刚敲过三响。
黑豹动也不动的坐着,凝视着左腿上已用纱布包扎起来的枪伤,冷酷的眼睛里,居然仿佛带着种前所未见的忧郁之色。
这枪伤虽然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但若在剧烈打斗时,总难免还是要受到影响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忽然问。
其实胡彪已将那个人的样子形容过一遍,但他却还是问得更详细些。
"是个年纪很轻的人,看来最多只有二十五六。"胡彪回答,"衣着穿得很考究、派头好像跟高登差不多,却比高登还绅士得多。"黑豹突然握紧双拳,重重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我问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衣服,也不是他的派头。"胡彪的头垂得更低,迟疑着:"他长得并不难看,脸色发自,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但出手却又狠又快,而且显得经验很丰富,除了老大之外,这地方还很难见到那样的好手。"黑豹的脸色更阴沉,更空疏,拳头握得更紧,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他?……他怎么能出来的?……"胡彪不敢答腔,他根本不知道黑豹嘴里说的"他",是个什么人。
"绝不会是他。"黑豹忽又用力摇头,"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人。""我以前也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胡彪附和,"他说不定也跟高登一样,是从国外回来的。""你问过他住在哪里?"
"就住在百乐门四楼的套房。"胡彪忽然想到,"好像也正是高登以前住的那间房。"黑豹看着自己的手,瞳孔似已突然收缩。
"你想他……他会不会是替高登来复仇的?"胡彪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黑豹突然冷笑:"不管他是为什么来的,他既然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他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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