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已在呼吸间。
这是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绝对信任卜鹰,绝不会将他们带上死路,所以才能如此镇定?
也许就因为他们这种超人的镇定,才使得强敌不敢轻犯!
忽然问,一声尖锐的胡哨响起,响彻云霄。
围绕着营地奔驰的健马,忽然全部都停下,蹄声骤止,大地静寂如死。
杀气却更重了。
七十匹快马上的七十名战士,想必都已抽箭上弦,拔刀出鞘。
卜鹰仍然毫无举动。
对方不动,他也不动,他比他们更能等,更能忍。
小方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卜鹰却又向他举起了酒杯。
"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冲过来的,情况未明,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他又举杯一饮而尽:"我们至少还有时间再喝三五杯。"他只喝了一这一杯,又是一声胡哨响起,加答忽然冲入了帐篷,嘶声说:"来了!"卜鹰的杯中酒又已斟满,滴酒不溅,只冷冷地问:一谁来了?""卫天鹏来了。"加答显得有点紧张,"还有六个人抬着三顶轿子跟着他一起来了,已经从西面进入了营地。""来的只有这几个人?"
"其余的人马已经把我们包围住,来的却只有这几个人。"加答道:"他们说要来见你。"卜鹰浅浅地啜了一口酒:"既然有贵客光临,为什么不请他们进来?"帐篷外忽然有人冷笑!
"既然知道有贵客光临,主人为什么不出来迎接?"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尖细,就像是一根根尖针刺入耳里,"卜大老板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些。"卜鹰冷冷道:"我的架子本来就不小。"
他挥了挥手,加答立刻将大帐掀起,帐外灯火亮如白昼,远处闪动着刀枪剑戟的寒光,欢唱声终于停止,驼马不时惊嘶,寒风阵阵吹来,冷如刺骨钢刀。
一匹高头大马、三顶绿绒小轿已到了帐外。卫天鹏高坐马上,腰畔有刀,鞍旁有箭,箭仍在壶,刀仍在鞘,杀气却已尽出。
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从第一顶轿子里发出来的,现在人已下轿。
一个独臂独腿的女人,头发白如银丝,面貌宛如少女,左腿上装着丑陋而笨拙的木脚,右腿上却穿着条绿花裤,露出了光滑纤细柔美的足踝,踝上戴着七八枚闪闪发光的金铜。
她的左臂已齐时断去,右手却美如春葱,手上提着个看来份量极沉重的黄布包袱。
她的木脚着地,姿势丑陋而笨掘,右腿落下后,立刻变得风姿绰约,美如仙子。
她这个人就像是地下诸魔用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拼凑起来的,拼得虽然很巧妙,却令人一看见就会从心底发冷。
小方本来就听说过"天魔玉女"柳分分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是等他亲眼看见时,他才知道所有的传说都不能形容出她的邪异和诡秘。
第二顶轿子上的人也下来了,瘦而黝黑,长如竹竿,身上穿着件黑布长衫,一双眼睛里昏暗无光,一双手始终藏在袖子里,不愿让人看见。
小方知道他就是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杀手搜魂",可是并没有十分注意他。
小方一直在注意着第三顶轿子。
——波娃是不是马上就要从这顶轿子里走出来了?
他的心在跳动,在刺痛,跳得很快,痛人骨髓。
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脸上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来。
想不到第三顶轿于里一直都没有人走出来。
卫天鹏一跃下马,跟着搜魂手和柳分分走入了帐篷。
帐篷上的黑色鹰羽在风中摇动,仿佛正在向人们宣示它所象征的不祥含义:疾病,灾祸,死亡!
但是这些事小方并不在乎,疾病、灾祸、死亡,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第三顶轿子里究竟有没有人?如果有人,为什么不出来?如果没有人,他们为什么要把一顶空轿子抬来?
卜鹰仍然端坐不动,苍白的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卫天鹏冷笑。
"卜大老板的架子果然不小。"
"你错了。"柳分分也在笑,"现在我已经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架子大。"她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少女般温柔娇媚:"他没有站起来迎接我们,只不过因为他受了伤,我们怎么能怪他?"卜鹰竟然承认。
"我不但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
"可是你也不必太难受。"柳分分的声音更温柔,"能够在独孤剑下保住性命的人,除了你之外,好像还没有第二个。""我一点都不难受,"卜鹰道:"因为我知道独孤现在也未必很好受。"柳分分居然同意:"所以你们那一战也不能算是你败了,所以卜大老板还是永远不败的!"她柔声接着道:"至少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败过,连一次都没有败过。"搜魂手冷冷地问:"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也不会败。"柳分分吃吃地笑着道:"因为这一次他若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他根本就没有下一次了……
卜鹰问:"你们要的是什么人?"
"要的是三十万两黄金和一个人。"
"你们已经派人来搜查过,已经应该知道黄金不在这里……
卫天鹏又在冷笑:"不在这里在哪里?除了你之外,只怕也没有人知道。""哦?"
"我们已将这地区完全搜查过。"卫天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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