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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残肢奇人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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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瞬间,西楼那壁又有一条人影如飞掠至,三两个起落来到天井之中,翩然定身而立。

    玄缎老人冷哼道:

    “阿武,是你么?”

    那人正是少年顾迁武,他冲着玄缎老人躬身一礼,道:

    “堡主,发生了什么事?”

    玄缎老人用那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道:

    “你才到么?”

    顾迁武满面惶恐道:

    “属下竟夜未眠,未尝稍有懈怠,刚刚巡到西楼附近,听到这边有了动静,便立刻赶来……”

    玄缎老人点点头,顾迁武道:

    “方才那人是谁?”

    玄缎老人不答,岔开话题道:

    “听说青儿有一位客人来访?”顾迁武道:

    “是个姓赵的少年,甄姑娘此番出堡在道上与他结识的。”

    玄缎老人似有所感,道:

    “青儿是长大了,岁月过得真快啊。”

    这个言语举止一向寡情冷酷的老人,想起韶华之易逝亦不免牵动老怀,发为嗟叹。

    他一举步迳自走远了,身影渐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顾迁武停立原地良久,忽然转身面对楼侧花圃,沉喝道:

    “姓赵的,你也该出来了!”

    花圃中悉嗖声起,赵子原穿身而出,他信手拂去衣袂上沾着的泥渍,看似轻松,其实已暗暗引满全身功力待发。

    表面上他仍谈笑自若道:

    “小弟初次作客,反复不能成眠,遂趁着大好月色到园中散心……”

    顾迁武露出古怪的笑容,道:“是么?”赵子原道:

    “顾兄以为如何?”

    顾迁武道:“以为?我为什么要以为?眼睛瞧见的还不够?”

    赵子原心中打鼓,但他自幼因环境影响,养成深沉不露的天性,依然装作淡不在意地道:“小弟愚钝,不明顾兄之意。”顾迁武面色一沉,道:

    “赵兄怎地老来这一套?你自楼阁退下藏人花圃中时恰被我撞见了,我不在甄堡主面前点明说破……便是……”

    话犹未完,陡闻楼角那边传来一道呼声:

    “迁武——迁武……”

    声音甚为尖嫩,正是甄陵青所发。顾迁武不及多说,瞅了赵子原一眼,一转身迈步走了,只留下楞愣而立的赵子原,他默默对自己说:

    “是啊,既然我的行藏已露在顾迁武眼里,他为何不向堡主说破?莫不是他有意袒护自己?但这又多么不可能……”

    怀着一颗忐忑不定之心,赵子原离开了宣武楼,才过几条曲回的廊道后,蓦然发觉自己门径不熟,竟然循不着原路走向上房!

    他心中暗暗发急,在廊道上左转右绕,一面又闪闪躲躲,生怕遇到堡内之人,方走到廊角转弯处,忽然听到“轧、轧”机声传入耳际,他放缓足步凝目望去,只见那红衣人正坐在轮椅上,被仆人推着行动!

    中年仆人手推轮椅绕过一条狭隘的通道,朝四下张望一忽,使走人一幢宽敞的石屋去了。

    赵子原晃身掠到石屋前面,隐隐听到那红衣人的声音道:

    “天风,你可以为我卸装了。”

    那中年仆人的声音道:

    “天将破晓了,老爷还要憩息么?”

    那红衣人涩哑的声音:

    “不养足精神怎么行?咱们明日又要赶一段长路了。”

    那中年仆人唯唯诺诺,接着房内透出一种极为怪异的“咝咝”声响,仿若金属物相互摩擦所发。

    赵子原动了好奇之念,哈腰自门隙望进房内,于是他瞧到了一桩令人难以置信的奇怪景像——

    只见那红衣人以原有姿势坐在钢铸轮椅上,中年仆人天风操纵裕如地将他推到床前。

    他意颇踌躇,红衣人连声催道:

    “甭磨菇了,快动手啊。”

    天风点了一下头,这时候惊人的事发生了,他步至轮椅左侧,将红衣人左手及左足自齐肩和齐腹处卸下,然后转到轮椅右方,以同样动作将他的右手右足一一卸了下来,那模样像是玩弄法术,更近似于肢解活人!

    赵子原吓得险些忘形大叫起来,屏息继续望去,那天风做完这些动作后,伸手一按轮椅把柄,“轧、轧”异响复起,椅座冉冉上升,露出了一个约莫五尺见方的黑色空匣——

    天风把卸下来的两手与两脚排列有序的放进空匣里,动作相当干净利落,显见已经熟于这项工作。

    他从容地将红衣人抱起置于床上,这个缺少了四肢的人,事实上与一团肉球并没有两样!

    赵子原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红衣人,发现他的一对手脚全被齐根切掉,肩肋和小腹结成一块块血肉模糊的肉疤,伤口附近肌肤瘰疬,泛出紫黑颜色,厥状之惨怖,使人不忍卒睹!

    似此奇异可怖的景象,顿时将赵子原唬得呆住了,错非亲眼目睹,他绝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一个残肢怪人。

    他情不自禁忖道:

    “怪不得红衣人始终坐在轮椅之上,全身动作除却头部的转动外,便只有胸部呼气吸气的起伏,原来他的四肢早已残缺,不知他的手脚是怎么失去的?失去它们后又怎么能活下去?活着又为了什么?……”

    中年仆人天风立在床侧,面向红衣人说道:

    “老爷,又过去十天了。”

    那残缺红衣人像一团肉球般躺在床上,斜睨了中年仆人一眼,慢吞吞道:

    “十日之期又到了么?也亏你记得这般清楚。”

    边说边自口中吐出两粒色呈淡红的小丸交与天风,道:

    “两颗药丸又可以让你支撑十天了,十天是一个不算短的日期哪。”

    天风接过药丸纳入口里,道:

    “多谢老爷。”

    口上虽是如此说着,但毋论语气表情都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

    残肢人瞧在眼里,阴笑一声道:

    “天风,你可是厌倦了这桩差事。”

    天风道:“老爷意所何指?”残肢红衣人道:

    “这一问是多余的了,天风你并不蠢,自然猜得出我所指的乃是服侍老夫这一件工作而言。”

    天风似乎被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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