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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结,姻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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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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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子的问题上,这对曾经的怨偶的立场惊人的一致:“你是不是想与那个路倩在同一所城市?跟你说,你想都别想。”

    周然一句也不反驳,但他用行动来反抗。就在身为校领导之一的周爸刚刚在全校强调了纪律问题的不久之后,他旷课数日,恰好达到劝退的程度,又故意搞得人尽皆知,让班主任与教务处无法替他遮掩。秉公执法的周爸只能安排儿子去另一所同城的学校。周然很快又炮制了另一出违纪事件。

    他这样折腾了大半年。周爸周妈终于明白,一日不如他愿他便一日不会消停。另一边,周奶奶对孙儿的即将到来激动又期待。他们认输了。

    周然终于成功地提前远离他的父母。他本以为他要挨到上大学。

    说起来,在周然与父母斗法的过程中,路倩一直很冤枉地替他背了黑锅。他当然不是为了离路倩近一些才去陪奶奶,他只是为了能离开家;他也不是为了路倩才放弃保送名额,他放弃只是为了让父亲多年的愿望破灭;他更不是为了路倩才放弃出国放弃读博,他只不过觉得读博无用出国太累而已。

    在他那几年的岁月里,把他曾经从父母那里感受到的伤害一一地还回去,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事,胜过学业,胜过爱情,胜过他自己。

    “你们让我感到失望那么久,我也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失望。”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称了父母的心意,这就是周然的行动纲领。

    路倩被他当枪使,令他多少有些心存负疚。他不容易对人动心,他与任何人保持距离,难得有人一直在他身边,与他有几分渊源又了解渐深。后来他就顺理成章地与路倩在一起了。他对待路倩一直很好,陪她吃过不少苦,与她一起渡过艰难时光。

    可惜周爸教书,周妈管人,却从没搞明白应该如何对待自己这个聪明的沉静的连反抗都无声的儿子。他自小让他们省心惯了,任何事都不需要操心,他们没想到他们儿子的叛逆期要比其他孩子更长更难搞。

    周爸说:“你若是跟她在一起,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周妈则直接付诸行动,趁出差机会专程去见路倩,他们虽非大富之家,却愿意为路倩提供足够的费用让她完成学业,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半工半读。她恳请路倩不要拖累耽误周然的前程,更不要让她娇生惯养的儿子在求学期间为一个女人受苦。

    其实这二老也说不上路倩到底哪里不好。这女孩家境差,但他们不是势利之人,并非不能接受;这女孩眼中不时闪现的一抹精明的光芒他们也不大喜欢,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反对的理由。他们只是直觉这女孩不适合自家儿子,更气愤因为她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家庭的团结和谐。总之,他们似乎是被他们的儿子传染到,也学会了迁怒,也一起叛逆了。

    若不是这一对父母如此致力于拆散周然和路倩,也许他们俩走不了这么远。他俩都是聪明人,相处得越久,默契越多,就越明白两人的个性中难以互补的差异与难以调和的矛盾。但是在这样的压力下,却让他们越发地坚持。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更有自信心,总以为困难都可以战胜,一切都可以改变。他们觉得智商可以弥补情商。

    随着年纪渐长,阅历渐多,周然渐渐能够体会当年父亲与母亲的失常,他理解父亲,同情母亲,也在心中承认,他们其实在多数事情上都无辜,只是被自己的少年情怀所迁怒;他渐渐理解父母近年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他好;他也渐渐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他们的伤害。

    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难以收回,有些人永远也学不来弯腰低头。周然自己恰恰就是这种人,而他与父母的关系早已覆水难收。他们沉默冷静客气疏离地每年只在有限的时间里相处,小心谨慎地挑选着聊天话题。

    周然通过邻居而不是亲自打电话来打探父母的身体近况,送他们生日礼物时编造着听起来拙劣又合理的理由。他送父亲名贵的葡萄酒时说那是公司给自己的奖励;他送母亲名牌包时说那是同事出国时多买了一个,他替他们消化掉。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与父母亲密,他的父母也找不回儿时拥抱他的感觉。

    最先妥协的还是他的父母。周妈打电话说:“听说那姑娘的父母都不在世了,孤伶伶一个人,怪可怜的。下次回家时把人带回来让我们再瞧瞧吧。”

    周然放下电话,神情有少许波动。

    路倩问:“有什么事吗?”

    周然神色迅速恢复平静:“没事。”

    那个春节,周然仍旧独自回家。

    周妈问:“你一个人?”

    “嗯。”

    周爸问:“她呢?”

    “嗯?”

    他们不再多问。

    又过了一个月,他带着林晓维回家见父母。两位老人眼中喜悦的光彩胜过以往任何时候。周爸喝高了,不住地给晓维讲周然的婴儿纪事,周妈抓着周然的袖子和晓维的手,不舍得让他们走。

    林晓维自己可能从来不知道,她自出现在周然家的那一刻起,便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对周然而言,她是他用来打开他与父母心锁的那把钥匙;之于周然的父母而言,她是周然送给他们的一个很大的惊喜,一件意外的礼物。

    父母一直珍惜他们收获的这件意外的礼物,小心地看管,小心地呵护,而周然却不到用时便记不起她的好处。等他记起时,她已不愿留下。

    肖珊珊在医院只住一天就出院了,周然在她病房里见到的那位有点眼熟的老妇人正照顾着她。

    这老妇人姓李,是周然朋友兼合伙人李司的亲戚,每年都有两个月时间住在李司家兼做厨师和保姆。李司这些天被她唠叨得受不了,恰好肖珊珊那儿缺人照顾,他赶紧把她打发到肖珊珊那里。

    李妈很精通孕妇保养知识,很会收拾房间,做菜煲汤的味道也特别好。按说肖珊珊遇上这样的看护是很有福气的。可是业务专精的人才往往容易有些怪癖。这李妈的怪癖就是喜欢干活时唠唠叨叨,像在自说自话,又像指桑骂槐。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一表人才,就是不做人事。我还以为这一个长得好涵养好肯定不会那样,其实一样,都一样,都不是东西。这么不是东西的东西,偏偏还有人当成宝贝,自作孽哦。”李妈在客厅一边拖着地一边自言自语,声音大得连卧室里的肖珊珊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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