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疏洪道还是毅然决然地,昂首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疏洪道走出老板的办公室,说:“我讲完了。”
“老板怎么说?”
“他说我说得对。”
“真的吗?”我很疑惑:“所以呢?”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要留下来开会。八点开始。”
“什么?”
“我跟老板说,因为我们下午迟到,所以如果晚上不留下来开会的话,我们的良心会不安。”
“喂!”
这个混蛋,我晚上要回家跟叶梅桂吃饭啊。
我坐在办公桌前,试着静下心来工作。
但这实在很困难,因为学姐、叶梅桂和夜玫瑰一直来找我。
我脑海中的场景,也不断在客厅与广场之间变换。
“夜玫瑰”的记忆拼图已完全拼起,我可以看清楚这张图的全貌,但是,正如最后一次见到学姐时,学姐问我的那句话:“你觉得夜玫瑰是什么?”
除了是一首歌、一支舞,或是一个人(无论是学姐或是叶梅桂)以外,夜玫瑰还可以代表什么呢?
“夜玫瑰”〈14。4〉Byjht。我就这样呆坐在办公桌前胡思乱想,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喂。”我好像听到叶梅桂的声音。
完蛋了,我一定错乱了,我的耳朵竟然可以在公司内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不仅是“心中有夜玫瑰,眼中自然就会有夜玫瑰”,而且还有“心中有叶梅桂,耳中自然就会有叶梅桂”?
“喂!”
我不禁回头一看,叶梅桂竟然站在我身后。
“咦?”我站起身说:“妳怎么会从我心里面跑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叶梅桂的脸上微微一红。
我拉拉她的衣袖、拍拍她的肩膀、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说:“妳是真的存在啊。”
“废话。”
“喔。”我回过神:“妳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问你们公司楼下的管理员,他告诉我,你们的办公室在七楼。”
“妳下课了吗?”
“嗯。”
“今天累不累?”
“不会累呀。”叶梅桂笑了笑。
“那……”我想了想,再说:“妳来这里是?”
“不可以来吗?”
“当然可以啊。”
“那轮到我问你,你今天累不累?”
“我也不累。”
“他发呆了一整个下午,当然不会累。”疏洪道在旁边突然开口。
我瞪了疏洪道一眼,然后赶紧找了张椅子,让她坐在我旁边。
幸好我的办公桌还算大,坐两个人不成问题。
“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叶梅桂问。
“今晚恐怕不能回家吃饭了。”
“为什么?”
“八点要开会,临时决定的。”
“不是临时决定的,是小柯自告奋勇、自动请缨的。”疏洪道又说。
“自你的头!”我转头朝着疏洪道:“你还敢说。”
“那就等你开完会,我们再吃饭。”叶梅桂笑了笑。
“可是开完会就很晚了。”
“多晚都没关系,我等你。”
“那妳肚子饿了怎么办?”
“晚几个钟头吃饭,对我没什么差别。”叶梅桂又问我:“倒是你,你不先吃饭再开会吗?”
“我如果吃饱饭再开会,很容易打瞌睡的。”我笑了笑。
“我反而是肚子饿时开会,才会打瞌睡。”疏洪道又答腔。
“没人在问你!”我又转头跟疏洪道说。
“那我先走了,晚上见。”叶梅桂站起身。
“我送妳。”我也站起身。
“不用了。”她笑了笑:“你把桌子清一清吧,有点乱。”
“老板也常骂他桌子很乱喔。”疏洪道又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叶梅桂问疏洪道:“真的吗?”
“是啊。”疏洪道站起身:“老板说他桌子太乱,做事一定不认真。”
“桌子乱跟做事认真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叶梅桂说。
“而且老板还说,他穿的衣服不够素净,一定不是优秀的工程师。”
“太过份了。”叶梅桂似乎很生气。
“你们老板在哪?”她转头问我:“我去找他。”
“妳找他做什么?”我很紧张。
“我要跟他说,如果他认为把桌子弄干净的人做事就比较认真的话,那叫他找我来上班好了。真是笑话,照这么说,每个月发薪水时,只要看看每个人的办公桌就好,愈干净的,薪水愈高。”
叶梅桂气呼呼地说:“穿着不够素净就不是优秀的工程师,这更可笑。一位优秀的工程师应该表现在头脑、眼睛、胸口和肚子,怎么会表现在穿着呢?”
“头脑、眼睛、胸口和肚子,是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头脑够冷静、视野够开阔、胸襟够宽广、肚子内的学问够丰富。”
“说得好!”疏洪道起身拍拍手。
“不客气。”叶梅桂反而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把桌子收一收就好。妳先回去吧。”我说。
“哼。”叶梅桂哼了一声,随即又说:“这是哼你老板,不是哼你的。你别误会。”
“我知道。妳哼我时,不是这样。”
“哪里不一样?”
“妳哼我时的眼神,温柔多了。”
“胡说。”
“好吧,别生气了。”
“我才没生气,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这样说你。”
“喔。谢谢妳。”
“笨蛋,这有什么好谢的。”
“没错,小柯确实很笨。”疏洪道又插嘴。
“喂!”我又转头朝疏洪道喊了一声。
我陪叶梅桂下楼,走到她停放机车的地方。
“我先走了,晚上等你吃饭。”她跨上车,手里拿着安全帽。
“嗯。骑车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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