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和背叛李敖的胡茵梦,我将仰望奥尔嘉的踪迹,做我应当做的事情。
哈维尔曾经谈到什么样的女性适合自己,他说:"我是在一个威严的母亲的爱意融融和坚实可靠的怀抱里长大的,我需要一个充满活力的女人在我身边,可以征询意见,但又令我敬畏……"
他对奥尔嘉有这样的一番描述:"奥尔嘉跟我是非常不同的。我是一个出身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而且一直是个缺乏自信地知识分子,奥尔嘉则是个出身劳动阶级的姑娘,质朴、清醒、不够多愁善感,她可能甚至有点饶舌和招人烦;换句话说,就像我们说的,你不可能让她喝得酩酊大醉。"
虽然两人的生活背景、个性爱好等有很大的不同,但哈维尔指出:"我发现,奥尔嘉正是我所需要的那种人:一个全随我自己的内心动荡而忧而乐,对我比较狂放的思想提出冷静的批评,对我公开的危险活动给予个人的支持的人。在我的一生中,我做的任何事都同她商量过,爱打趣的人说她甚至连伤害到她的那些过错都像征询过她的意见,而且,我还就那些心血来潮的问题征求她的意见,我不管写了什么,她通常都是第一个读者,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在评判它的时候,她也一定是我的主要权威。"
哈维尔是一个幸运者。廷生,我的爱人,我也要通过我的努力,让你意识到你自己也是一个幸运者。
用全部的心灵来爱你的小萱儿
两千年六月二十九日
四、廷生的信
小萱儿,我的海伦:
谢谢你向我谈了哈维尔的经历。
如果说二十世纪亚洲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是甘地的话,那么欧洲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就是哈维尔。他们就像廊柱一样,支撑着一片清朗明净的天空。
中国,我们的中国,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样高耸入云的廊柱呢?
哈维尔的一位作家朋友,在一封信中这样评价《狱中书简——致亲爱的奥尔嘉》:"这是一本具有净化作用的书。你对自己的要求,你的赤诚和忠恳迫使人们通过眼睛去观察,看人们是否沉醉于自己的生活,看他们涉及别人别事时会不会相互欺骗说谎。然后,你好像突然之间获得了洞察力,你的观察变得越来越仔细,越来越有成效。你的一切思想似乎突然都围绕着生活和视野的真谛在旋转。……这本书很重要。每当我想到它将与那些充满血腥以及伤风败俗的小说并排而立,人们不再用那些小说来刺激自己冷却了的感情,而是在思考中开始对自己的拯救,那么世界至少还存在着一丝希望。"
有一天,假如我遭遇到迎面而来的厄运,我也将坚持这样的写作——在外部的伤害中让自己健全起来的写作,在仇恨和谎言中传播爱和真实的写作。亲爱的宁萱,我相信,我会获得你永远的支持。
今天,我们在百年纪念讲堂里举行毕业典礼。当我穿上硕士服装的时候,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典礼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把硕士帽上的帽穗从这一边拔到另一边。这轻轻的一拔,真算得上是"二两拔千金"。六年的小学、六年的中学、一年的军校、四年的本科、三年的研究生,整整二十年的校园生涯,顿时就结束了。古人说"十年寒窗",而我付出的是多了一倍的时间。
尤其是要离开北大。说了许久的离开,等到离开真的到来时,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得。突然间,有点羡慕继续上博士的那几个同学了。他们还能够留下来,至少三年。
我跟几个同学穿着长袖飘飘的硕士服装,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挑选了几处景点拍照留念。今天的校园里到处是穿着硕士和博士服装的毕业生。有的毕业生全家都来了。
在中文系的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系主任费振刚先生。
这几年来,费先生对我的关心,如同"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当压力和非难一起侵袭而来的时候,是费先生来出面帮助我排解和消除,而且他从来不告诉我。
好几次,迟钝的我还被蒙在鼓里,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感觉到。还是事情过去以后,系里别的老师告诉我,校方的某某领导点名批评我文章出格、思想有问题,要求中文系约束甚至处分。在危急的时刻,是费先生挺身而出,申明北大"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传统,他宁可自己承受巨大的压力,也不让我这样的青年学生感受到丝毫的压力。他说,当系主任,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给师生创造一个安心读书和自由思考的环境。
巧遇费先生,让我喜出望外。我赶紧跑到费先生跟前,要求与他合影。他的白发与我的黑发之间,隔着一段漫长的岁月;然而,他的心灵与我的心灵之间,却完全能够融会贯通。他微笑着跟我们一一合影,并衷心地祝福我们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一帆风顺。
想到就要离开这样的恩师,心里还是有点伤感。然而,我又欣喜地感到,我是幸运的,从小学到大学就不断地遇到一位又一位的良师益友。
亲爱的宁萱,只可惜今天你没有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的几个同学,他们的妻子和女友,有的从外地赶来,有的专门请假前来,跟他们一起分享此刻的欣喜。我还帮他们照了好些照片。此时,我都有点嫉妒他们了,而我心爱的人啊,还在千里之外。
你离开我的小屋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却还在试图寻找你的气息。
在枕头上,在书页里,在镜子中……你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你的牙刷。于是,这些天来,我便用你的牙刷刷牙,就像是在亲吻你,因为牙刷上面还有你嘴唇的气息,也有你的笑容和欢乐。我用它,它便把这一切都"传染"给我了。我被幸福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就像是睡在莲花中的婴儿。
我想起了帕斯捷尔纳克对茨维塔耶娃的描述,以及对他们的爱情的颂歌。他写道:"我置身于一个充盈着对你之爱的世界,感受不到自己的笨拙和迷茫。这是初恋的初恋,比世上的一切都更质朴。我如此爱你,似乎在生活中只想着爱,想了很久很久,久得不可思议。你绝对的美。你是梦中的茨维塔耶娃;你是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存在类推中的茨维塔耶娃,亦即空气和时间的类人体中的茨维塔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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