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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海六部曲5:地海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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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燕鸥第(6/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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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与海洋上编施咒法,强迫男子服从她邪恶的意志,直到第一任大法师来到柔克,破除咒法,进入洞穴,打败暗妇,取代她的位置。

    这故事只有一项属实,早期有位柔克师傅确实破开、进入一处极大洞窟。虽然柔克之根基亦是所有岛屿的根基,但那洞窟却不在柔克。

    在弥卓及伊蕾哈的年代,柔克人无论男女,对大地太古力皆无惧意,反而加以尊崇,从中寻求力量与远见。这点随时间流逝渐渐改变。

    那年春天再度迟来,寒冷且暴雨不断。弥卓开始造船。桃树开花时,他已依循黑弗诺风格,建好一艘纤细结实的深洋船,名之“可望”。不久,他将“可望”驾离绥尔湾,未携伴同行。“在夏季尾声寻找我的踪迹。”他对萸烬说。

    “我会在大林里等你,我的心会随你而去,我黝黑的河獭、我雪白的燕鸥、吾爱,弥卓。”

    “我心亦与妳同在,我的萸烬、我盛开的花树、吾爱,伊蕾哈。”

    弥卓,人称燕鸥的男子,在首度寻航中,驶向内极海北方,朝向他数年前曾造访的欧若米。那里有他信任的结手之人,其中一位名叫鸦。他是富有的隐士,虽然本身没有魔法天分,却热衷文字著作,尤其是智典与史书。照鸦的说法,当初他将燕鸥一头塞进书本,直到燕鸥读懂为止。“文盲巫师是地海之祸!”他高喊,“无知的力量是破灭之源!”鸦是个怪人,任性、高傲、固执,为保护热衷的事物,会变得分外英勇。好几年前他便反抗过罗森威权,伪装进入黑弗诺港,从古老皇家藏书阁中取走四本书。他最近刚从威岛取得一篇有关水银的古老论述,极端自豪。“也是从罗森鼻子下弄出来的。”他对燕鸥说:“你快来看!这以前属于一个名巫师。”

    “提纳拉,”燕鸥说:“我认得他。”

    “这本书不会是垃圾吧?”鸦说,一提到书,他脑子便转得极快。

    “我不知道,我在追更大的猎物。”

    鸦歪着头听。

    “《真名之书》。”

    “阿斯去西方时,那本书就跟着遗失了。”鸦说。

    “高龙法师告诉我,阿斯住在蟠多时,曾告诉那里一名巫师,他把《真名之书》留给九十屿一个女人妥善收藏。”

    “女人!妥善收藏!在九十屿!他疯了吗?”

    鸦喧嚷怒骂,但光想到《真名之书》可能还存在,便立刻整装——只要燕鸥高兴,他随时可出发去九十屿。

    于是,他们乘“可望”南航,首先抵达臭气冲天的吉斯岛,然后伪装成小贩,在宛如迷宫的海峡间,造访一座座小岛。鸦在船上塞满多数岛民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燕鸥则以合理价钱卖出,以物易物,因为岛民没有多少钱。两人极受欢迎,人未到先轰动,大家都知道,只要书本老旧古怪,他们就愿意交易。而群屿上,只要是书本,就全都老旧古怪。

    鸦高兴地以五颗银扣、一把珍珠柄小刀、一块洛拔那瑞丝料换得一本阿肯巴年代写成、水渍满布的动物寓言集。他坐在“可望”中,低哼古代有关赫瑞蜥、瓯塔客与冰熊的描述,燕鸥则登上每座岛屿,在家庭主妇的厨房与老人盘桓的慵懒酒馆中展示货品。有时他会懒懒地握紧拳头,将手反转,摊开掌心,但这里无人响应信号。

    “书?”北苏迪迪一个灯心草编织匠问:“像那边那个吗?”他指向塞入屋顶缝细间的长条羊皮纸。“它们还有别的用途啊?”鸦紧盯着四散在屋檐下灯心草间的字词,因气愤而全身颤抖。燕鸥赶紧趁他还没爆发,把他带回船上。

    “那只是兽医手册。”继续航行时,鸦冷静下来,承认道,“我看到『马瘸』,还有一些母羊乳房的东西。可是这种无知的态度!这种野蛮无知的态度!用书填他家的屋顶!”

    “而且是有用的知识。”燕鸥说:“如果知识不保存、不教导,人民怎么可能不无知呢?如果书籍可以收藏在一个地方……”

    “例如众王藏书阁。”鸦说,梦忆过往荣光。

    “或是你的图书馆。”燕鸥说,他已比当年更懂得字斟句酌。

    “只字片语罢了。”鸦说,撇开毕生心血,“只是断简残篇!”

    “这是个开始。”燕鸥说。

    鸦只叹口气。

    “我想我们该往南走。”燕鸥说道,将船导向开阔海道。“朝帕笛岛去。”

    “你有做这门生意的天分,”鸦说:“你知道该去哪找,就这么直直走向谷仓阁楼里那本动物寓言书……可是这儿没什么好找,没什么重要的。阿斯不会把最伟大的智典留给会拿来塞屋顶的老粗!你若高兴,我们就去帕笛岛吧,然后回欧若米。我受够了。”

    “而且我们没有钮扣了。”燕鸥说。他很愉悦,一想到帕笛岛,便知道自己正往正确方向走。“也许我沿路能找到点钮扣,这是我的天赋呢。”

    两人都未去过帕笛岛。那是座慵懒的南方鸟屿,有个漂亮老港城泰立欧,以粉红色砂石建造,还有本应肥沃的田野与果园。但瓦梭领主在此统治了一世纪之久,不断加税、征奴,耗竭土地与人民。泰立欧晴朗的街道忧伤肮脏,城中人民有如住在野地,睡在碎布拼凑而成的帐棚及披屋中,或露宿街头。“喔,我不行了。”鸦厌恶地说道,避开一堆人类排泄物。“燕鸥,这些家伙不会有书!”

    “等等,等等,”同伴说道,“给我一天时间。”

    “这很危险,”鸦说:“而且毫无意义。”但他没坚决反对。这谦虚天真的年轻人,自己曾教会他阅读,如今已成深不可测的向导。

    两人走过一条主街,转进一区小房子中,这里曾是纺织工小区。帕笛岛上种植亚麻,路上有些多已废弃的石造沤麻屋,某些窗边还看得到纺轮。小广场一块遮蔽酷热阳光的阴凉处下,四、五名妇人在井边纺织。孩童在附近嬉戏,身体瘦弱、因炎热而无精打采,对陌生人没有多少兴趣。燕鸥仿佛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前行,毫不迟疑走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向妇人们问安。

    “喔,俊俏小伙子,”其中一人带着微笑说:“你不用给我们看你那包袱里有什么,我已经一个月没看过一枚铜钱或象牙了。”

    “不过,太太,妳或许会有点亚麻布吧?织品、麻线?我在黑弗诺听说帕笛岛的亚麻是最好的,我也看得出妳在纺的是好东西。这线真漂亮。”鸦愉悦又带点鄙视地看着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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