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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眉儿短篇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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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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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阙;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一、花奴

    花奴瑾初小心翼翼地抖开手中那一捧蜜色的翅膀,放在温柔的阳光下任这微微的风吹拂晾晒。那些翅膀各异,长短不一,可是都是薄薄的一张,放在空中对着光线那么一瞧,仿佛蝉翼一般透明薄亮。碧血宫主总是吩咐她在阳光温柔的时节里,拿出那些御风族的花奴们的翅膀,翻晒一下,免得被细小的蚂蚁或者虫蝥驻了去。

    在碧血宫主的花圃中,她们是负责花朵生长和繁衍的花奴。御风族的花奴们每日进进出出,在宫主的门廊里唱个喏,领一对这样蜜色的翅膀,扑腾一下飞上天空,在诺大的花圃中忙碌地传粉采蜜。这时候花圃中总会听到些细细碎碎的笑声,宛如纺织娘在墙角的低吟,或者叫天子在空中的歌唱。瑾初甜蜜地回想起那些笑声,微笑的在回忆中陶醉起来。傍晚时分,她们便会从花圃四周云集而归,仍然是在宫主的门廊中,在瑾初美丽微笑里把翅膀放回原处,印上香甜的沾有花蜜的指印宛然离去。

    什么时候,她也能象御风族的花奴们一样戴上这样蜜色的翅膀,前去花圃中采摘花粉呢?瑾初望望自己孱弱的身体,脸色一白,心口一阵绞疼。碧血宫中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头顶没有花瓣印记的花奴,是不允许发放翅膀去采摘花蜜的。瑾初生下来的时候头顶一片红光,据说花圃附近的石楠花因此而变成血红的一片。

    碧血宫主见她怜惜可人,便留在身旁,在这诺大的园中,做个小小的花奴,负责琐碎事宜。

    风轻柔可爱,拂过她的发稍,传来花粉的香气。她掂起脚尖朝风向轻轻嗅过去,隐约有几种花朵纠结在一起飘出来的香味。木槿、石楠、紫苏……飘在碧血宫的空气之中,越发显得可爱了起来。

    整个碧血宫,分布着一个花界最大的花圃。东南苑采光充足,种植着一片喜光的花丛。西北则相反。碧血宫中,分为两类花奴,御风族和醴酿族,前者负责采摘花蜜传粉,后者则负责将御风族的花奴们采集回来的花蜜酿成甘醴,供宫中的大小花奴们享用。这两类花奴的额前,有两种不同的印记加以区分,御风族的花奴们善于飞翔,手臂柔软而富有弹性,额间便有一枚两只手臂伸展成的曲线的图形,淡淡的,闪着鹅黄色的光。而醴酿族的花奴则正好相反,两只手臂交握在一起,形成淡蓝色的光泽。她们低头的时候,额前的光总是温柔地印在旁边的花丛之中,好看极了。

    惟独瑾初一人,额头上什么印记也没有。这着实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她低头看着脚下那条潺潺的流水,那是从明月山上最圣洁的雪融化而流下的神水,被宫主用来浇灌花圃,当然也做饮水造饭之用。她的脸孔在流动的水中变幻着不同的影象,有些可怕地歪斜着,仿佛美丽的脸孔沉浸在水底,任流水在她的脸上缓缓冲刷。她俯下身子,用大叶莲的花瓣从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取出一些,汲来拍在脸上。水清凉凉的,在她如雪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透明的水渍。

    微风很快将她脸上的水珠儿吹走。她抬头看看天,是收起那些蜜色翅膀的时候了。

    宫主前往灵山出游,这诺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交给她一个人掌管。碧梧娘娘——也就是碧血宫的主人临行前交给她一枚花瓣。她嘱咐说:“若是有急事,便把花瓣抛向空中,我自会赶回来。”

    瑾初点点头,将花瓣藏在衣衫之中。

    现在她取出这枚花瓣,握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摊开了看。那是一片玉兰花的花瓣,不知道宫主在什么地方采摘而来,那片花瓣摘下许久,仍然是鲜嫩得仿佛白玉一般,还淡淡地散发着香气。不急细想,那轮日晕已经迟迟移至墙根处。她匆匆收起花瓣,捧着那些蜜色的翅膀,向宫内走去。

    二、花妖

    宫主的住所建造在一片绿色梧桐深处。曲曲折折的石子铺成的小路自花圃的那一头延伸过来,绿色蓊蓊郁郁的,随着日暮而逐渐加深起来,形成一种暗淡的墨绿色,独自走近,会有些惊悚地吓人。

    瑾初把那些翅膀摆放妥当,沿着这条曲折的小路走进去。她的手中捏着那枚玉兰花的花瓣,四处张望。奇怪的是,宫主的住所附近并未种植玉兰花,整个花圃中,她还不曾发现这种花的影子,毕竟,还不是玉兰花开花的时节。

    她低头暗想着这枚玉兰花瓣的由来,没来由的,却细细密密地嗅到一股玉兰花的香气。她顺着这越来越浓的香气往里寻去,走近了,却是一座宫主用来拜祭的神龛,中间供奉着水月观音的佛像。凝看时,那水月观音的眼里似乎含着泪,莹莹的闪亮。香气便是从佛龛中一缕一缕得冒了出来。

    瑾初好奇地一伸手,滴答一下,那尊佛像居然掉下泪来,冰凉凉地滴在她温热的掌心上。她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一颗晶莹的眼泪滴在她的掌心中,迅速地蒸发,发出轻微的一声,便化做白雾消散了。

    “瑾初!你在此做甚!”一个严厉的声音自她身后传了过来。碧血宫主不时何时已经回到了宫内,一袭青衣飘飘而至。

    那副水月观音不知为何却变得盈盈若涅盘一般,恢复了平常的姿态。瑾初惊吓地缩回手,将那一抹浅浅的白色抓在手心中,虽然湿蠕蠕的,却有些凉凉的快意。低了头,匆匆从宫主身边经过,也并不解释,只低低得说了一句:“奴婢来放置蜜翅,按宫主吩咐已经凉晒妥当了。”

    “哦。”那名唤碧梧的宫主点点头,怒意稍缓,眉眼细细地扫了一眼,“这是佛家清修之地,今后没事不必来这间屋子,可听明白了?”

    “是。奴儿明白了。”瑾初垂目道。

    “你且随我来。”碧梧沉吟了半晌,领着她走出碧血宫宫殿,向南面那些花囿中走去。碧梧青色的衣衫在瑾初的眼前缓缓游移,四周是鲜艳的花朵,周身还弥漫着花朵的芬芳,此情此景让瑾初没来由地觉得异常熟悉,仿佛、仿佛多年之前也随着宫主梦一样轻盈的脚步,这样缓缓朝前。

    花囿当中站了不少静默的花奴,她们围成一个圆圈而立,表情黯然。中间的土地上横躺着一名死去的花奴,她的身下用鲜花和香草铺了厚厚的一层,头顶戴着一枚花冠,姹紫嫣红,也算是其它的花奴们对她最后的装扮。

    一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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