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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眉儿短篇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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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娥扑火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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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司命

    荒年饥谨,宦臣乱朝。吕不韦长长地轻叹了一声,眉头微锁。尽管他料事如神,却也只从星象中测得这纷扰的七国罹乱,终将偃旗息鼓;这叫嚣数百年的中原纷争,也终将归于一统。

    紫薇乍现。玄武位却盘桓着颗半明不暗的星,吸着紫薇星的光华,天地日月般莹亮起来。

    掐指一算,他口中念念有词,心下已然有了着落。

    二、离世

    赵女美艳,已是名扬远播的事实。纤腰流纨,目转珠光,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她已然生得这一副酥颜媚骨,为什么生来的娃儿,却也是这般天与娉婷?

    虽在襁褓,可是冰肌玉骨之容,回风舞雪之貌,已淡淡地闪将出来。

    作孽呀!她长叹了口气,,硬生生地咬破纤纤玉指,在娃儿的额前印下枚朱砂。既知是个祸害,也只有为娘的将一颗俗世之心许了太上老祖,长伴青灯,盼积些功德修行,解下一生罪孽。

    取名非娥,她将他寄居农家,落发修道。

    三、初放

    想来亦是奇事。

    这非娥七、八岁大,却也不会说话。农人两个也不曾亏待他,只当成个女娃来养,担水劈柴、犁田下地,那些粗活都不让他干。只是粗衣襟袄,环钗施翠地供奉着。眼见着他的年岁一天天渐长,出落得美艳如花。

    他时常被村童欺负,却爱跟着他们戏耍。每每娃子们丢他石子儿,唱着歌谣奚落他:

    哑子娃,哑子娃,男扮女装为作啥?

    不成男,不成女,年岁已高谁嫁娶?

    见他泪水盈框,他们拍手称快,吓唬他说:你将来总会被烧死哩。阎王爷专烧见不得人的怪种!他吓出一身冷汗,踉跄走开,却不曾料想撞了龙撵,吓得惊惶,平生第一次唤了声“哎呀”!

    这声似雷霆,惊了座上的朱姬。玉手一掀,垂帘慢卷,露出张销魂的脸。

    你是谁家的孩子?她轻问道,娥眉轻扬,便是千张嘴也说不出这般风情。

    他何曾见过这等仗阵,睁大一双美目,忘记说话。

    朱姬压下心头怒火,媚笑着下车。早有侍从抓起他,搁置到她面前。

    她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疼得他直掉泪。

    她终于长叹一声望着天宇道:原来是个男儿身!真是天可怜见!

    哀家问你,你可愿意与哀家回去?低下头,她把玩着媚如兰蔻的指甲,乜斜着眼睛问他。

    回去?回什么地方去?非娥只见着她花团锦簇的容颜,浩荡生势的阵仗,满目生辉的佩饰,不觉心驰。

    扬了扬嘴角,她拉着他上车。触到他柔软滑腻的肌肤,心中冷哼:着实是个尤物,可惜错了性子,投了阳胎。

    车上另有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公子,模样打扮都非同常人。虎头虎脑的一脸帝王之相。此刻正瞪圆了一双炯目盯着他。

    政儿,说给你当嫔妃如何?朱姬拉着他的手,将它放进小儿的手中。

    非娥傻愣愣地瞧着那衣衫华贵的男娃,樱唇微启,表情越发迷蒙得可爱。

    你叫啥名字?轻抚他柔弱无骨的手,怜忍他一身素寒。

    非、非娥……嚅嚅说道,却也奇怪自己怎么不怕他。

    四、远游

    他陪着这个龙撵上遇见的男娃默默坐着。大辕滚滚前行,朱姬心怀鬼胎笑望着他。他静静默默地只顾瞧着那问他名姓的小子,眉眼额前,隐约现着盘龙升空之状。没来由让他心下一惊,嘴里唤了声“皇上”,贸贸然让浓眉大眼的他吃了一惊。这句话若是让孝成王听见,八成落得个人头落地五马分尸,那么他和母后,这趟出行就算是功亏一篑了。

    非娥你说的是什么!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他语带斥意,硬生生把他一双吹弹可破的手捏得红肿,告诫着他说。他滚下泪来,睁着一双美目梨花带雨地望着他。莫非他说错了什么话么?可是他的面相的确是紫薇乍现,盘桓青龙。

    嬴政,我儿。让他说说,要什么紧。我们这趟秘密出行,量谁也不敢把我们孤儿寡母的抓回去。朱姬横着眉,心头却想着莫非这小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正想着,哪知她那不争气的小子却拉了那非娥的手,家常里短地细问起来,像是真有心要让他做嫔做妃。

    傻小子。她闷笑一声,告诉他:他是个男娃!天生就是净了身子服侍人的!

    嬴政握着那柔荑般的手一怔。非娥不知所云地看着朱姬,那媚笑让他沦肌浃髓般感觉到飕飕冷意。

    孤问你,你可愿意净了身子服侍孤?

    他懵懂地点头,只爱他这般温柔如水的眼神,爱他这般无端怜惜的触摸。他不会向他扔石子,对他吐唾沫,他不会说他是哑子,他爱他,他知道。

    嬴政着迷地看着他眉心的一颗朱砂,可恨天公不开眼,只把他生成男儿身!紧握着一双柔荑,早已爱上这般柔若凝脂的娇颜。若是女子,恐怕老天也要妒忌这一袭倾国倾城之貌。

    净了身子,便是一辈子宫里的人了。

    外面的风云变幻便再与之无关。那堵红墙之外的世界离他远去,变成一辈子的奢望。

    五、遭厄

    一入侯门深似海。

    他强忍着下身的剧痛仰面看向这皇宫之中的窗棂瓦楞,那世间难见的七彩流苏,以及抬眼即见的锦囊,镶着金丝绣线,辗转伏帖地标注着他的名姓。他要的,他都给,包括这具皮囊,这副身骨,这所有的羞辱与无奈,他一一忍耐,他只要他爱。

    他是他的天,他的皇,他一切的一切,他愿意为这个男人,倾尽所有。

    他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从一个稚气的黄口小儿长成一副伟岸英姿,他号令天下,并吞六国,登上这八荒宇内唯一的一张龙椅,他的衣冠上盘桓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气势冲天。

    非娥。有时候他会握着他的手,目不转睛得盯着他吹弹可破的肌肤说:朕有些为难。若你是女儿身,便是为后之佳选……如今,朕只有另立他人了。你若是有怨,便只怨得你自己,廷谤愚贤,天妒红颜!

    非娥知道,非娥不求陛下的恩宠,不求这满身的荣华富贵,非娥只求能一辈子在您身边服侍您,做牛做马,再所不辞。他摇头道,眼中噙满泪水。

    你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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