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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麦回海城的事,让我神思恍惚了好几天。就连许可证叫我到他家吃饭,我都觉得没意思——不是吃饭没意思,是我的心情没意思。
没意思归没意思,我还是去了。我绕道小区的水池边,在那些假山和迟桂花的树丛里游移了一会。我已经多次在这里游移了。我宁愿相信那天在水池边上的女人不是小麦,可我仍然放心不下,在回家和出门上街的时候,我都要绕道水池边,明知道并无意义,但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到许可证家,他正在和谁通电话。他拿着手机,开门让我进去,跟我点头,示意我换鞋,然后,他在电话里说,就这么说定了,老陈都来了。
不用问我就知道,许可证肯定还邀请了别的朋友,自然是少不了李景德、金中华、张田地他们了。
许可证跟我打两句哈哈,让我把达生和海马也叫上。
我打电话给达生和海马,他两人也没客气,爽快答应了。
可喝酒时,这两个家伙并没有来。我又打电话催,达生说,下棋了,走不开。
达生和海马也太狂了,不把许可证放在眼里。我只好撒谎说,他俩不好意思来。
许可证说,那就算了吧,哪天我专门请。
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了朱红梅。
朱红梅能来,可以说正中我的意思,我可以问问她,关于小麦的事。
许可证对朱红梅的到来,既紧张又开心。
本来,许可证并没有叫朱红梅来,是朱红梅打来电话。许可证接电话时,说,我今天真去不了了,你也不早点说……是啊,我今天请了客人……当然是朋友啦……什么,你要来啊?还是别凑这个热闹吧……什么呀……我跟你……那好啊……哪里哪里,我还巴不得呢,你来吧,我给你做几道素菜……当然是你爱吃的菜了……好好,别废话了,快来啊!
许可证放下电话,跟我说,朱红梅,我同学。
又摇摇头说,她要来。
许可证一副为难的样子。
怕叫小江知道吧?我说。
许可证笑了,说,小江啊,她不会乱想,她对我绝对信任。
我说,这要看你跟朱红梅有没有那个事。
许可证啧啧嘴,拿着报纸,到厨房摘菜去了。按照平时的习惯,现在还没到做饭时间,他还应该把报纸的体育版看完。但是昨天晚上,他在电视里看过体育新闻了,不是他讨厌的网球赛事,就是毫无人道的西班牙斗牛,没有他感兴趣的足球和NBA什么的。既然朱红梅打来电话,要来吃饭,他就修改他的菜谱,给朱红梅做素菜了。可见他对朱红梅这个同学的情谊还是非同一般的。
我觉得,做菜对许可证来说,不光是一项家务活,还是他高兴时欢庆和烦恼时排泄的一种方法。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既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烦恼,他只是对做菜充满了兴趣。或者说,做菜、调剂花花绿绿的菜系,已经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要不是芳菲说他想“搞弄搞弄”社长,我都不相信像许可证现在这样的状态,还会与世有争,还会把心事用到单位的那些事情上。
看出来,许可证在做菜上下了不少功夫,每次都把菜做出不少花样来。这次更是要迎合朱红梅,他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行,这不,他在厨房里足足忙了两个小时。
朱红梅进门时,张大着嘴,半天合不拢——她是笑还是惊讶,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看出来,她是个善于夸张的女人,和她的身材一样,胖得过于俗气了。许可证有这么个同学,已经很有些搞笑,要是兼职情人,那就有话题可谈了。
喝酒时,只见桌子上摆了一桌子菜,色彩很丰富,香气很袭人。我们都开吃了,许可证还在厨房煲汤。因为我是第一次看到朱红梅,我也没有敢跟她多说什么话。本来我是想当面问问她,关于小麦的事,可是,我武断地认为,她不会再知道更多了吧,电话里已经说了差不多了。朱红梅和李景德、金中华、张田地大约也是熟人,都是打了招呼,因为没有人介绍我,因此,我只是谨慎地吃菜。李景德和金中华对许可证的手艺赞不绝口。倒是许可证的老婆江苏苏,和张田地小声地说着话。我听出来,江苏苏是关心胡月月,说了不少类似胡月月这样的女孩子的弱点。江苏苏还感同身受地说,张总啊,你只记住一点,女孩子都是好骗的,你只要略施小计,想怎么骗就怎么骗,女孩子就是明知道你在骗她,她也乐意。只有没本事的人,才让女孩子自杀。张田地听了江苏苏的话,笑笑。张田地笑起来略显尴尬,可能是胡月月自杀事件,是他心中永远的疼吧。他一叠连声地说,是啊是啊。
朱红梅感到奇怪,问,谁自杀啦?
没有人接她的话。女主人更是没拿眼瞅她。
我看出来,江苏苏对这个朱红梅并不太热情。
你应该把胡月月常带出来,你把她锁在家里,真把她当成花啦?就是当成花,也要见见阳光喝喝露水啊,那样才更滋润哩。江苏苏说。
张田地冤枉地说,我哪里是不想带她啊,她不愿意跟我出来。她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她要是偶尔跟我出来一回,我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那可不行,胡月月那么年轻,哪里是在家呆着的人啊,在家呆着,会出毛病的。
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我让她请朋友回家玩,她说没有,也不想请。张田地叹着苦经,说,你是不知道,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胡月月她,有些固执,还有些……算了,哪天我请你到我家玩玩,跟她聊聊,开导开导她。
张田地的话,让我想起我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高大而英俊的男孩子了。
江苏苏和张田地谈胡月月谈得投机,李景德和金中华从许可证做菜的手艺又引申了别的话,我呢,只顾发呆,只有朱红梅受到冷落。朱红梅也感觉到了,瞟我一眼,问,谁是胡月月?我要是再不理睬她,也太没礼貌了。我说,张总……朋友。我打了个结,不知朋友一词表述是否准确。朱红梅以为不过如此,就端起红酒自己敬自己一杯,然后把头转过去,冲着厨房的门轻轻咳嗽一声。
她是在给许可证发个信息。
好了好了。厨房里果然传出许可证的话了。
随着声音,许可证端出一只形状怪异的煲。许可证说,尝尝我这鸽子汤。
许可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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