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酒才开始热闹。许可证左右逢源,调节着气氛。这个碰一杯,那个碰一杯。他对每道菜还有一番说词。李景德和金中华饶有兴味地听着,会突然爆发出大笑,李景德说,行啊,老许,修炼出来啦。
许可证说,是啊是啊。
打算就这样混混啦?
那可不是?等待机会再说啊……就是没机会,这样也不错。
许可证的话绝对是假话——如果许可证说的是真话,芳菲就说了假话。但是,我宁愿相信芳菲的话——许可证正在图谋搞掉社长,掌控晨报。许可证有这么大的野心,难道没跟他的几位好朋友商量?
不过我突然意识到许可证的精明之处了,他是黄雀,看着螳螂如何捕蝉。许可证把李景德他们当成螳螂了。许可证要想搬动社长,自己取而代之,没有李景德他们的势力,绝对不可能办到。不过他也知道如何掌握这个度,现在的社长位子很稳,他要是让社长离开报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社长高升,二是社长犯错误下台。许可证采取的是第二条策略。这当然是要费一番心机的,而且还有一点不择手段,这种办法,怎么能直接跟李景德他们说呢。只有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伺机而动。
我想,许可证要是演员,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好演员。
看来许可证正在一步步实施他的战略计划,他让我到广告部上班了。
他在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以为他不过是说着玩玩。我也不过随口答应而已,没想到许可证居然办成了。
我的工作是做广告设计,这是我擅长的工作。
有工作干,我还是很开心的。可没想到,在我去上班的时候,芳菲也调走了。
芳菲调到日报那边了。芳菲为了调到日报去,连主任都不要了,乐意做一个业务员。我不知道芳菲是怎么想的,我跟她联系过一次,问她是不是因为我。芳菲说你想哪去啦,我并不知道你要到广告部来——你来了也好。
我不知道芳菲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我表示听不懂她的话。
芳菲说,许可证把我当成他的人了,我这一走,他肯定有看法,你这一来,正好让他踏实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芳菲为什么要调走?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和许可证同流合污?我想不明白——看来,事情有些复杂。好在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许可证不叫我拿刀去刺杀社长,应付他那点小伎俩,我还是有办法的。
如前所述,许可证做菜的手艺,在同学、同事以及朋友们中间传为佳话。他家经常贵宾不断,往来无白丁,人人是酒友,许多人就是冲着他的好手艺。就是说,来的人,都是食客。但是,也有例外,比如朱红梅。朱红梅常到许可证家来,是以吃饭为借口,或者幌子,实际上,他们俩是一对情人。他们俩到一起,除了叙旧,除了谈工作,重要的,就是谈情,就是做爱。他们俩的这种关系,开始还神叨叨的,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实际上,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他俩也没有瞒着谁,一切都是那么自自然然,从从容容。要瞒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苏苏。
据我所知(许可证乐意跟我炫耀),他俩的这种情感,从开始到现在,时间说长很长,可以从小学时开始,说不长也不长,是从许可证到报社以后的事。
但是,追根究底,他们的这种情感的形成,还是有一定基础的。许可证上小学时,和朱红梅就是同学了,上初中时中断了三年,没想到他们在高中又成了同学。无论是小学,还是高中,朱红梅都没把许可证放在眼里。朱红梅在学校里,是以校花自居的。那时候,朱红梅还不像现在这么胖。那时候的朱红梅啊,小巧而干练,浑身都是精神,特别是在体育场上跑步时,她肥大的胸脯就像小兔子一样乱蹿。许可证也正值青春期,他做梦都渴望着能摸一下朱红梅肥大的乳房,可以说,她是他狂热的迷恋者。但是许可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最多在课堂上或者宿舍里想一想,要不就在树上模拟一把。许可证的学生时代比较悲惨,年龄在班上最大(比朱红梅大三岁),身高却最矮,上高中时还不到一米六,只有一米五七,和几个女生坐在前排。站队从矮到高,他自然是头一个。体育课跳沙坑,他还没有女生跳得远。最搞笑的还是跳木马,女生都能飞身而过,特别是朱红梅,矫健如猿猴,许可证却经常骑到木马上,经常被木马刮坏了裤子,露出黑乎乎的大腿。不少男生都揍过他,还常常被一个绰号叫母大虫的女生欺负。不过许可证命好(同学们这样说),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那可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啊。
许可证在大学时又勉强长了三厘米,总算达到一米六了,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许可证毕业后的情况朋友们都知道了,在仕途上还是比较顺的。二十多年来,大的波折没有,小的波折虽然不断,也没有使他伤筋动骨。这些年来,不少高中同学都取得了联系,只有女同学朱红梅杳无音信。直到许可证调到晨报,当了副总编,朱红梅才从人海里浮出水面。说起来他们的邂逅还有点拍案惊奇的味道。许可证刚当晨报副总不久,被社长拉上,到港区去协调几家广告客户(社长拉上他,不过是礼节性的),和区工商局的领导吃请到了一起,席间就碰到了久未联系的老同学朱红梅。不过许可证最初见到朱红梅时,还是被她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朱红梅会变得这样胖。留在他记忆里的,始终是小巧丰满爱大声说话的女生,是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是他少年情感的最初寄托。这次许可证见到朱红梅,并没有因朱红梅变胖而影响他对她曾经有过的美好的印象。许可证只是悄悄感叹了一下时光的厉害,然后,就悄然地同情朱红梅了。这时候的同情,和二十多年前的暗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许可证心里动了一下,多看了朱红梅几眼。朱红梅的目光和许可证的目光,在酒桌上空弹了好几个回合。许可证有一种预感,二十多年前的小雏鸡,要成为他的美味大餐了。其实,朱红梅已经在报纸上看到许可证的名字了,她也听不少高中同学说起过许可证。甚至,从芳菲的嘴里,她也听说过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可朱红梅都没把许可证放在心上。这次邂逅,让朱红梅领略到了许可证的风度和能耐。酒桌上三言两语的话,就让朱红梅佩服得不得了,简直就是五体投地。最要命的是,朱红梅此后不久,就由一个普通的工商局小办事员,被越级提拔为消费者协会的秘书长。而且她的顶头上司、工商局楚局长在和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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